常遲即便沒有回頭,也能感覺到身後冰冷長劍被舉起,對準的正是自己的脖頸。
可她又豈會是砧板上的魚肉,任憑他們宰割?
就在暮雨手中長劍劈砍而下之際,原本跪趴在地的人,忽地一個身形扭轉,劈手便奪下了他手中長劍。
轉瞬之間,劍尖已經抵在了李景燁的脖子上。
“放我走,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局勢瞬息逆轉。
守在門口的侍衛紛紛抽出腰間佩劍。
然而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當事人卻神情依舊散漫,像是半分沒感覺到被威脅。
“你是清和身邊的丫鬟吧?叫什麼來著?”
他以手托額,好半晌,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向常遲。
“你叫常遲。”
常遲手中握緊佩劍,冷冷看著他。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若你不放我走,我現在立刻就殺了你!”
說話間,她手上的劍逼近幾分,劍鋒銳利,很快就割開了李景燁脖頸上的肌膚,鮮血順著往下流。
李景燁一直漫不經心的眸中開始湧現出冷冽寒光。
如同一隻覺醒了的猛獸,緩緩睜開了他的雙眼。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直接逼近常遲。
李景燁一步步朝著她慢慢走近。
常遲感覺到後背開始升騰起一陣細汗,手心裏也是一陣黏膩濕滑。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緊緊攥住手中的劍柄。
李景燁脖頸上的傷口越來越大,鮮血起初隻是小股小股往下,現在卻潺潺往下。
而今日他恰好穿著一件白色衣服,鮮血已經染紅了領口,看著十分的觸目驚心。
連站在邊上的暮雨都有些擔心,沒忍住開口叫了一聲,“主子。”
但李景燁恍若未聞,他繼續朝著常遲走近。
這人莫非是真的瘋了麼!
常遲心頭一陣莫名煩躁。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該明白的!”
她加重了語氣,看著李景燁的目光也十分堅決,也是在向他表示自己是真的會這麼做。
李景燁終於在她一步的距離停了下來。
隻是唇邊卻慢慢浮起一抹微笑來,這笑容讓常遲的心中無端湧現出忐忑來。
“隻可惜啊,想要我命的人太多了,可是最後那些人都死了,反倒是我還活的好好的。”
“不可否認你的確比那些人聰明,但,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
“可我現在不是就能立刻要了你的命?”
常遲心中惴惴,麵上卻半點不露怯。
是個人都怕死,像李景燁這樣汲汲營營的瘋批肯定會更怕死,不然他那麼苦心孤詣的想要權勢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為了好玩吧。
“你信不信,隻要你今日殺了我,你也走不出這臨安王府。”
“自然是信的,若是不信,我早就一劍下去了。隻不過不劃算。”
為了一個瘋批丟了自己的命,這樣可太不劃算了。
常遲眸光往窗外一瞥,不知道什麼時候,院外已經聚集了一批黑壓壓的弓箭手。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殿下送我出去了。”
好在她剛剛出其不意,第一時間挾持了李景燁,隻要他在手,今日她便能順利的出了這臨安王府。
想到了這一點,常遲心中微微鬆了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喘勻乎,就因為李景燁接下來的話而震驚不已。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啊。”
李景燁唇邊笑容忽而變得無比詭異。
常遲微楞,也就是這刹那的分神,李景燁忽而一個疾衝向前,竟然不避不閃直朝著她的劍撞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