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遲的世界又變成了一片黑暗,隻不過這一次的黑暗更久。

她的世界一片安靜,這樣的安靜令人發瘋。

一開始是傷口的疼,後麵是便是饑餓,兩相交雜,一起折磨著她。

外麵也聽不到什麼聲響。

難道這就是李景燁對她的懲罰?

那這可遠比打罵她要來的更加有力,對於一個人來說,精神上的折磨遠比肉體上的折磨要殘忍可怕的多。

可是她不會讓他如願的。

為了保存體力,常遲盡量讓身體靠著牆不動,但也不敢讓自己陷入到昏睡之中。

她必須要讓自己在這黑暗中保持清醒。

常遲在腦中想著一切可能逃出去的機會。

可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

鎖鏈是由特製的玄鐵打造,就連脖頸處的也是由特殊皮革製成,與肌膚相觸時,觸感柔軟,但想要弄斷它確是難上加難。

她在被帶進這間暗室的時候,渾身上下便被搜了個幹淨,就連頭上束發的簪子都被收了去。

也就是說,這間暗室裏,沒有一件利器。

憑借著她自己,想要弄斷鎖鏈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靠自己不行,看來隻能借助外力了。

常遲正在想著,模模糊糊間似乎聽到了牆麵移動的聲音。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自己餓的發昏產生的幻覺,直到昏暗的室內有光線照了進來。

接著她聽到了腳步聲。

常遲睜開眼,就看到李景燁朝著她走來。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書房裏點著燈燭,李景燁的身形不穩,走的搖搖晃晃。

常遲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吆,想不到你的命還挺硬,都兩天了,還活著呢。”

原來已經過去兩天了。

李景燁站在她的麵前,常遲看到了他坨紅的雙頰,眼神帶著點迷離,沒了清醒時的戾氣與癲狂。

“不是挺牙尖嘴利的嗎?現在怎麼不說話?”

常遲沉默,在沒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她不準備開口。

瘋子就算是喝醉了,但他的本質上還是個瘋子。

然而就在此時,安靜的屋內傳來一聲“咚”的巨大響聲。

常遲眼睜睜看著麵前的人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她的麵前。

酒氣似乎更濃鬱。

常遲一瞬不瞬盯著麵前的人。

李景燁的雙眸緊閉,脖頸上的傷口進行的重新包紮,她前兩日留下的抓傷還在。

而他均勻的呼吸聲逐漸在安靜的室內響起。

李景燁睡著了。

常遲盯著他看了會兒,慢慢開始挪動身子。

鐵鏈與地麵碰撞上會發出響聲,常遲一點點的將鎖鏈往手中收,直到它們與地麵懸空。

她將身子挪的與李景燁更近了些。

李景燁應當是真的醉了,常遲將手中的鐵鏈套在他的脖子上時,他也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盡管已經兩日滴水未進,但這一刻,常遲覺得自己渾身的力氣又回來了。

手上的鐵鏈收緊,隻要她再用力一些,李景燁便會悄無聲息的死在睡夢之中,那麼她的噩夢也就結束了。

可就在她用力的時候,麵前一直沉睡的人卻忽然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