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剛剛應該是病發的時候,想要服藥,卻因為手腳不靈活,不小心將暗室的機關給打開了,裝藥的瓷瓶也順著滾了進來。

李景燁還躺在地上,抽搐的更厲害了。

但這麼大的動靜,一直守在他身邊的暮雨卻沒有進來。

常遲坐在角落裏靜靜等了會兒,門外沒有一個人進來。

一般的侍衛沒有李景燁的命令不敢踏入,而暮雨遲遲沒來,說明他現在不在府裏。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常遲的心開始因為緊張而興奮的跳動,她要逃出去。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來到了李景燁的身邊。

鎖鏈的鑰匙。

隻要找到鎖鏈的鑰匙她就能出去。

李景燁看起來很痛苦,眼神還牢牢盯著藥瓶。

常遲不管,尋著間隙,在他身上搜尋了一番。

然而,她沒有找到鑰匙。

李景燁的身上除了塊玉牌什麼也沒有,甚至連把防身的匕首也沒有。

鑰匙不在他身上,說不定就在書房。

常遲轉身就朝外走,鐵鏈厚重的拖在她身後,隨著她的走動而逐漸繃直。

常遲滿麵興奮,然而在即將到達暗室門外的時候,又被鐵鏈給拽了回來。

她不甘心。

因為她已經看見了鎖鏈的鑰匙就放在書房桌案上,隻要她再往前幾步,就能拿到,她便可以逃出生天。

常遲不甘心的繼續往前,身後的鐵鏈被繃的直直的,常遲的喉管被勒的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眼前發黑的時候,她終於認命的癱倒在了地上。

外麵不知何時下起了雨,細雨和著清風,拍打著窗戶咯咯作響,遮蓋住了屋裏的聲音。

常遲看著依舊躺在地上神情痛苦的李景燁,心裏的不甘心忽然就變為了一種強烈的恨意。

常遲自認為自己是個隨遇而安的性子,即便是穿進了這個封建古代社會,她也從來沒有在心底裏產生過這樣大的恨意。

她隻是想要活著而已。

可為什麼在李景燁這樣的人眼裏,所有人都該死。

該死的人應該是他。

常遲伸手拿到了那個裝有藥的瓶子。

李景燁握住了她的命,而現在她也握住了李景燁的命。

不如就讓他們一起死吧。

李景燁眼睛睜的很大,死死盯著她手中的瓶子。

常遲看著他,唇邊擠出了笑容。

“想要?”

她似乎看到了李景燁在微微點頭。

看,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常遲確定了這點,卻愈發覺得可笑。

他想要她偏偏就不給。

常遲伸手扣開了瓶口,正準備將裏麵的藥倒在地上的時候,腦子忽然清醒了過來。

她這是在做什麼?

她還要活著出去呢,就這麼死在這裏,還跟著李景燁死在一處,多麼荒唐可笑。

腦中忽然就想到了那日暮雨說的那兩個字:服軟。

此情此景她的心裏忽然有些明白了。

常遲手上動作頓了頓,最後萬般不甘的將裏麵的藥倒在了手上,喂到了李景燁的嘴裏。

李景燁在病痛的折磨之下,眼神全部聚焦在那個救命的藥瓶上,全然沒有看到常遲那張痛苦、掙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