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油燈映照出麵前女人眼中晶瑩的淚珠,李景燁的心弦在這一刻啪地一聲斷掉了。
什麼理智、什麼隱忍,都統統丟了個幹淨。
在抱著她進行到最後的時候,他在她耳邊低低喟歎,“若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常遲伸手緊緊抱住了他,“我絕不後悔。”
她哪兒還有退路,哪裏還有後悔的餘地啊。
在李景燁看不見的地方,常遲眼中蓄滿的淚終於劃過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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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輕撫帳幔,邊上的人正在熟睡,常遲披衣下床。
此刻她的眼神冰冷,再無之前的一絲柔意。
今日之恥,來日她都要一一還給他。
她在從那間民居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裝睡,她什麼都知道,卻偏偏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是為了騙取李景燁信任,讓他失去戒心。
暮雨將原本守在屋外的人全部都調到了院外,這正合她的心意。
之前李景燁受傷的那段時間裏,她被迫與他待在一處,才發現了一個秘密。
書房不是他的重地,臥房才是。
那些書房所呈放的‘罪證’就是為了吸引他們這些魚餌上鉤,然後他再一點點的將與他作對的人用這種辦法除去。
常遲找到了他與朝中各個大臣的密信往來,從這裏麵大致摸清楚了現在的整個朝堂究竟誰都是李景燁這邊的人,又有哪些人是在助紂為虐。
她將這些人的名字使勁的記在腦子裏,然後又將東西放回了原位。
按著李景燁的謹慎性子,她偷走這些東西,隻會引起他的懷疑。
她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拔掉他在朝中的各處勢力,剪掉他的羽翼,讓他孤立無援,眾叛親離。
將東西記在腦中,她重新躺了下去。
常遲閉著眼睛,卻是一夜未睡。
直到清晨的陽光照進屋來,李景燁慢慢睜開了眼,在看到身旁躺著的人的時候,他的唇邊浮現出一抹,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靜靜躺了會兒,李景燁躡手躡的穿衣下床。
等到他一出去,躺在床上的常遲也睜開了眼睛。
她迅速的穿衣下床,等到踏出房門時,就見李景燁正在簷下跟暮雨低聲交代著什麼。
見到常遲出來,他原本冷凝的神色都溫和了幾分。
“你醒來了。”
邊上的暮雨將頭垂著,假裝聽不見。
常遲沒有說話,李景燁繼續道:“先梳洗一下,我讓人備了早飯,等用過早飯之後我再送你回去。”
常遲的麵上沒什麼表情,她冷冷道:“不用了,我現在就回去。”
“這麼急?”
“嗯。”
常遲將頭垂著,盡量不去看李景燁,她怕她遮掩不住眼底的恨意。
李景燁卻以為她這是害羞了,想到昨夜,更加溫和了幾分。
“那我現在就讓人去備馬車。”
說著竟然一副也要跟著一起去的樣子,常遲連忙道:“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行了。”
李景燁麵上的笑容淡了幾分,他看著常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