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維舟與謝蘭儀沒覺得有什麼,兩人都是世家出身,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就是國事大於家事。

但沈雲宴走了兩步,卻覺得有些不妥,常遲剛剛回來,他卻不能陪在她身邊。

這樣想著,他又連忙回頭衝著常遲道:“哥哥很快就回來,你們先吃,我一定趕在你們吃完飯前回來,記得給我留點,別都吃完了。”

謝蘭儀沒說什麼,沈維舟不由皺眉看他,“都多大的年紀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一樣,一點都不穩重,府裏什麼時候缺你一口吃的了?”

沈雲宴一向很穩重,這是他難得不穩重的時候,就是想要逗一逗常遲。

果真,常遲聽到父子倆的對話,就笑了起來。

沈雲宴心滿意足的上了馬,就朝著宮門的方向去了。

然而這頓飯吃了將近一個時辰,沈雲宴也沒能趕回來。

飯菜撤了桌,四個人尷尬十分的坐在桌前。

常春杏隻要一麵對沈氏夫婦兩就不由自主的緊張,而常遲則是不知道跟他們說什麼,況且她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

這場寒暄就變成了對麵兩個人在說,而常遲坐在對麵乖巧應答。

問的問題大致就是,她失蹤的這段時間都去了哪兒啊,怎麼沒有第一時間聯係他們,怎麼不早點回來,如今身子怎麼樣了?諸如此類的問題。

常遲回答的言簡意賅。

被一個小村子的人救了,怕他們擔心,也想早點回來,身子很好。

而本該十分擔心常遲,有著滿腹的話想要問她的常春杏成為了全場最安靜的一個,她就默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著小手絹抹淚。

到了最後,常遲沒覺得什麼,對麵的兩人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十幾年都沒問過她一句這樣的問題,現在突然這麼語帶關切的問話,顯得很是尷尬別扭。

最後還是常遲主動打破了這份尷尬。

“時間也不早了,我有些困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沈維舟和謝蘭儀如臨大赦,兩人暗自都在心裏鬆了口氣。

嘴裏卻道:“雲宴還沒回來,這孩子說好了要回來陪你用飯的。”

常遲回答禮貌而又得體,唇邊還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太子殿下商議吧,日後有的是時間吃飯,也不急這一頓。”

兩個人都跟著笑,常遲也跟著笑,隻有常春杏還在抹淚,顯得十分不合時宜。

等到她發覺自己十分的‘不合群’也連忙擠出了笑出來,可這勉強的笑,還不如不笑,使得場麵更加尷尬。

直到常遲跟著常春杏離開後,謝蘭儀這才恢複到了平常,她盯著常遲離開的背影低低歎了聲。

“我覺得這丫頭跟從前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常遲在府裏呆了七年,但是沈維舟礙於謝蘭儀,從來沒有單獨見過她,而且他到現在還記得常遲剛來府上的時候,才一個八歲的孩子心思都那麼深沉,他本能的不喜歡。

如今雖然有所改觀,但其實捫心自問,心裏也沒多大的波瀾。

聽到她的話,他不由道:“哪兒不一樣?”

謝蘭儀想了想,道:“說不上來,就是感覺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