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把外衣脫了,妝卸了,讓我瞧瞧。”
豔冠渝城的花魁陳娘子嬌笑一聲,手上的團扇悠悠晃蕩著,眼底流轉著風流魅色,一舉一動媚骨天成。
漣漪咬了咬下唇,垂下睫羽,默不作聲地褪去了外衫,露出姣好勾人的身姿。
接著用帕子沾了些清水,洗去了偽裝的劣質水粉,那張傾城之姿毫無遮擋地映入眼簾。
陳娘子張了張粉唇,不由嘖嘖兩聲,眯眼圍著漣漪轉個不停,越看越滿意。
她自詡算得上一方絕色了,倒是沒想到人外有人,竟瞧見了個神仙般的美人兒。
隻可惜了,投錯了胎,沒人護著。
陳娘子用團扇挑起了漣漪的下頜,指尖在她唇上碾了碾,漣漪吃痛地退後一步,眼尾泛紅,沁出了盈盈水光。
漣漪淚眼汪汪地看向陳娘子:“陳,陳娘子,可以了嗎?”
陳娘子又走近一步,手撫上了漣漪胸前那抹綿軟,嚇得她似受驚了的小兔一般跳開,白皙的肌膚染上了緋色,一副不堪欺淩的可憐樣。
“手感不錯。” 陳娘子豪邁一笑,聲音震得樓頂上的瓦片都快墜落了。
“小丫頭,你確定要跟我學馭男之術?
你這容貌身段,隻需往男人跟前一站,他們就會像餓狼一樣撲上來,將你狠狠撕碎……”
漣漪因這話,羞恥感爆棚,恨不得拔腿就跑,隻是,她不能半途而廢。
“他,他不一樣,他冷傲矜貴,高不可攀,不近女色,還請陳娘子教我,這是我唯一的活路了。”
漣漪臉色愈發蒼白,聲音滯澀。
空氣開始凝結。
良久,陳娘子歎了口氣,眸色微閃,麵容在燭光下好似蒙上了一層薄霧:
“以色侍人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見那張瓷白的小臉寫滿堅定固執,明明是柔弱不堪的模樣,卻抱著孤注一擲的決絕,竟像極了當年的自己。
陳娘子微不可聞的歎了聲氣,也生出了絲同病相憐之感。
若非到了絕路,誰會這樣糟踐自己呢。 罷了罷了,多教她點就是了。
“丫頭,很多東西你不用特意去學,學多了反而媚俗,這樣就很好,你的眼睛是最大的殺器,用好了沒有哪個男人能逃脫……”
14歲的漣漪嫩得能掐出水來,也不知怎麼養的,明明是前凸後翹的絕世尤物,那雙眼睛卻純潔得不染塵埃,清冽冽的,輕易便能放大男人心底的邪念。
“……男人三妻四妾還慣愛尋花問柳,其實大多在家中得不到滿足。
世家貴女恪守禮製,不懂迎合,自然不如咱們樓裏的姑娘放的開,這男人啊,就喜歡床上浪一點的……”
陳娘子教得很用心,不管是說話的腔調,走路的姿勢,還是溫情時的表情,如何製造曖昧,她都一一示範。
漣漪臉臊得通紅,心下卻是一句句反複咀嚼,虛心受教。
“咳咳,主子,這……”
房頂某個暗衛羞恥地捂住了耳朵,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神飄忽。
這……這是他能聽的嗎?
被喚作主子的黑衣清雋男子眉頭一蹙,暗衛立馬縮起腦袋不敢吱聲了,安安靜靜當著空氣。
“娘子,李大人來了,還請準備準備。”
屋外小丫鬟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屋內的人能聽見。
陳娘子應了聲‘好’,便將漣漪拉到了床後的暗門處:
“你在這別出聲,我不叫你不許出來,待會好好學習,學不會我可不會再教。”
漣漪睜大眸子不安地坐在小凳上,心跳如擂鼓,將袖口攥得皺巴巴的,做賊心虛地聽著牆角。
半個時辰不到,陳娘子嫌棄地瞥了眼睡得跟個死豬似的李大人,穿好衣服就將漣漪送了出去。
臨走前還將融合了自己畢生所學的冊子交給了她,“以後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從綺翠樓出來後,守在門外的扶柳急衝衝迎了上去。
“小姐,怎麼樣了。”扶柳的小圓臉皺著,更像個包子了。
“沒事了,我們趕緊回去吧,被人發現就慘了。”漣漪臉一紅,含糊地帶好麵紗帽子,拉著扶柳往回走。
隆冬的風一吹,冷得刺骨,衣著單薄的倆人提著燈籠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轉角處一身量頎長,肩寬腰細的黑衣蒙麵男子駐足片刻後,不動聲色地跟了上去。
漣漪朝著郡守府的方向而去,身後的黑衣男子腳步一怔,眸色漸深,在聽到主仆二人的對話後,更是如遭雷擊。
“小姐,你真的要去勾引西廂的貴客嗎?他瞧著不像個好人,要是他吃完不認賬不給你名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