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厭呆呆的仰著頭,他整個人都被溫絮抱在了懷裏,鼻尖也充斥著獨屬於溫絮的香氣。
很真實,真實到他能感受到小姑娘的身上是有溫度的。
可還在下大雪的淩晨,小姑娘是怎麼過來的,又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裴厭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掉下了幾滴滾燙的淚。
她....哭了。
裴厭很想哄一哄她的小姑娘,可努力張口後,他發現嗓子就像是刀割一樣,發不出來一點的聲音。
溫絮很想生氣的,可一到這就發現她的阿厭好像真的要長眠於此。
一想到他可能就要死在他們重逢的第一個冬天後,她的心就疼的不行,也就根本顧不得生氣了。
手機鈴聲響起,可溫絮根本無暇去接電話。
她有些費勁的將裴厭放到自己的背上,然後背著少年快步的走,她邊說邊掉淚:“裴厭我這次真的生氣了,好像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她又自顧自的說:“裴厭,要是哄不好我的話,我就再也不會理你了。”
裴厭還是疼的說不出來話,隻是將頭靠在少女的頸窩處,還蹭了蹭,像是狗狗討好主人的動作。
上一次在灣柳街的時候他失去了意識,但這次沒有,兩次都是她在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救了他。
甚至她這麼嬌小的身板還努力的背著他。
眼前的小姑娘好像就是裴厭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光一樣。
一個人在黑暗的地方待久了,突然見到這一束天光,本能的就會想抓住。
裴厭也毫不例外。
看著小姑娘背著自己,他想的是,她得多冷,多累啊,那手都凍裂了甚至都出了血,裴厭心疼的要死。
背上的少年掉下了一滴淚,順著溫絮的頸窩,流進了溫絮的睡裙裏。
溫絮也哭了,自己頸窩處裴厭的淚是熱的,但他的呼吸卻很微弱,他放在她頸窩處的下巴也很冰涼,涼到那都不是屬於一個活人該有的體溫。
溫絮的鼻尖紅紅的,哽咽的說:“裴厭....你怎麼這麼不惜命,你以後要一直記著,你的命是我溫絮的,你要是敢死掉....敢...”
溫絮歎了口氣,背上的人連死都不怕,她還真不知道拿什麼威脅他。
可沉默了瞬後,她又開口:“你要是敢死掉的話,等你死後我就找幾個帥哥在你墳前蹦迪。”
裴厭勾了勾唇,她的小姑娘還真是可愛極了。
溫絮感覺到自己的後背上,傳來裴厭胸腔的浮動,溫絮氣壞了:“裴厭...你還笑...我真是討厭極了你。”
雖然溫絮是很惱火的,但也是很慶幸的,她一直有一搭沒一搭的在跟裴厭說話,是因為她根本就不敢讓裴厭睡。
裴厭聽到她說討厭自己,哪怕是嗓子刀割一般的疼,也從喉嚨間擠出了幾個字:“對...不起。”
他的聲音如破敗的音箱一樣,嘶啞的不行,很難聽。
溫絮哭了,淚一滴滴的掉了下來。
等到陳最用定位找到她的時候,就見到倆人狼狽的樣子。
溫絮一直在哭著,甚至手都裂出血痕了,還緊緊的抓著背上少年的手。
陳最慌忙的接過裴厭,讓朋友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去醫院。
坐在車上的陳最見著一直在哭的溫絮緊緊的抱著麵色蒼白的少年,一直重複著說,不要睡。
她在F國的時候太冷了,冷到好像沒有一點人情味一樣。
陳最從來沒想過溫絮這樣的人動起情來會是什麼樣的,可現在....他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