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絮趕回醫院已經是下半夜了,裴厭依舊是沒有醒來。
她低聲的呢喃著:“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你要到什麼時候才可以學會惜命啊。”
病床上的人沒有回複,兩天沒怎麼睡覺的溫絮也是困的不行,用胳膊搭在床邊就睡著了。
第二天裴厭隻覺著自己的胳膊有些麻,蹙了蹙眉睜開了眼,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正拿自己的胳膊當枕頭熟睡著。
不知什麼時候那頭長發被她紮了個丸子頭,垂落的幾根發絲淩亂的搭在她的耳後,像極了熟睡的貓兒。
他也顧不上胳膊的麻感了,目光牢牢的黏在溫絮的臉上。
不知過了多久溫絮的睫毛顫了顫,抬起眸子就看到正在看著她的少年。
他的目光很柔和,瞳孔裏倒映著她清甜的小臉,因為她醒的突然,那帶著愛意的眸子尚未來得及隱藏。
裴厭怔楞著不知道說什麼,想將胳膊收回來,可發現不動還好,一動就感覺鑽心的麻和痛傳來,讓他微微的皺了皺眉。
溫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自己是來照顧他這個病人的,可卻拿病人的胳膊當了枕頭。
想到這裏她有些不好意思,可在看到裴厭臉色蒼白唇都幹裂的爆了皮。
原本的心虛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小臉瞬間的繃了起來:“活該。”
裴厭見小姑娘還是生了氣了,有些不知所措隻悶悶的說:“對不起,我的錯。”
自己壓到了他的胳膊,溫絮生他不珍惜自己的氣,不講理的說他活該,可他竟然還跟她道歉。
溫絮的杏眼瞪得老大,更是有氣撒不出來了:“你可真能耐,胃出血加發燒,裴厭你有幾條命夠自己這麼作啊?”
裴厭見小姑娘生氣了,還是因為擔心自己而生的氣,是因為她在乎他,想到這裏他的眸子帶著星星點點的笑意。
溫絮深呼一口氣,咬牙切齒的說:“我在說很認真的事情,你還笑。”
裴厭可不敢惹毛了溫絮:“不會有下次了。”
溫絮鼻子有些發酸,聽著裴厭說沒有下次,可她腦袋裏還是不受控製的去回想少年那不要命喝酒的樣子。
這次必須得給他一個教訓了,要不然再有下次溫絮可能也會發瘋。
溫絮的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站起了身寬大的外套袖子蓋住了她還在纏著紗布的手:“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
裴厭順從的點頭,可想到雪夜中滴落的幾滴鮮血他的眸子滿是擔憂;“你的手.....怎麼樣了? ”
溫絮:“沒什麼事。”
裴厭依舊是不放心:“讓我看一眼可以嗎?”
溫絮藏在袖子中的手捏緊了袖邊:“裴厭同學你自己養好病吧,護工我也給你請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溫絮走的毫不拖泥帶水,沒有任何留戀。
裴厭怔怔的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她剛剛叫他裴厭同學是真的不打算管他了嗎?
也是....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不想理他也是正常的,明明一切都按照自己想的發展,遠離他,對她也好,可是現在他隻覺著渾身上下都泛著冷意,比昨夜躺在雪地裏的時候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