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裴厭將換洗的衣物扔進髒衣筐裏後,又理了理他的睡衣領子,從浴室走了出來。
裴厭看到床上窩著的一小團已經睡熟了,唇角微翹,有些躡手躡腳的上了床,很輕柔的在溫絮的旁邊躺下來。
約莫過了一會兒,裴厭墨色的眼眸深了幾分,身子一點點的又小心翼翼的往溫絮的方向蹭去。
等到蹭到溫絮的身邊時,原本背對著他的小姑娘仿佛無意識的轉過身,直接小鳥依人般的窩在了他的懷裏。
獨屬於溫絮的氣息滿滿的將裴厭給環繞起來,小姑娘呼出的清清淺淺的氣息讓他的胸腔跳動劇烈到令人暈眩。
裴厭的雙手輕輕的環在那纖細白嫩的腰上,他不敢太用力,可卻又不舍得放開。
這不是第一次,裴厭以一個完全占有的姿勢將溫絮給擁抱在懷裏了,可就算如此,每一次都能讓裴厭驚喜到無可複加。
甚至他覺得自己的整個生命都被懷裏的小姑娘給填的滿滿當當了,滿到要炸開,滿到他的人生別無所求。
溫絮的睡眠大多數是很淺的,所以在裴厭上床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但卻沒告訴裴厭而已。
所以裴厭隻當他的小姑娘是真的睡熟了。
可溫絮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裴厭有多喜歡她,喜歡到努力控製他的呼吸,就是為了避免吵到她睡覺。
喜歡到哪怕在喜歡,再想觸碰她,放在她腰間上的大手也緊握成拳,甚至還在微微的顫抖著。
喜歡到明明忍耐到極致了,卻還是努力的克製著他自己。
原來愛是克製,喜歡才是衝動。
所以阿厭不隻是喜歡她,更是把她自己愛到骨子裏了。
溫絮想,她到底還是幸運的。
直到感受到溫絮的臉上沾著些濕意,裴厭這才反應過來,很小心的捧起溫絮的小臉,用手背輕柔的給小姑娘擦著眼淚,語氣是明顯的慌亂:“絮絮,你.....怎麼了?”
溫絮反抱著裴厭,將臉又重新的埋到了裴厭的胸膛裏,聲音軟軟糯糯的道:“阿厭,你其實可以不用忍的那麼辛苦的。”
裴厭似是錯愕了一秒,很快又恢複如常,誘哄般的道:“我隻想盡我所能給我家小姑娘最好的。”
“所以我一直有按照對我家小姑娘最好的步驟進行著。”
“牽手,擁抱,親吻,訂婚,結婚,還有........”
“洞房。”
最後洞房兩字,裴厭的聲音明顯啞了不止一度。
“別人有的,我家小姑娘肯定也得有,別人沒有的,我家小姑娘也必須要有。”
“娶你,是我從十五歲時就認定的事,我已經等了很久了,所以也不急這一會兒了。”
溫絮張了張唇瓣,紅著眼眶就跟個小兔子般的道:“阿厭,你可真能忍。”
裴厭看著溫絮紅撲撲的杏眼時,他知道,這是自家小姑娘心疼自個兒呢,於是裴厭笑著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所以啊,被我忍到了。”
裴厭想象著自己十九歲時坐在書桌上對著孟遲給自家小姑娘寫情書發愁般的咬筆杆的樣子。
那時候高高懸掛在夜空的月亮,竟然真的奇跡般的朝著自己奔來。
然後,牢牢的被他抓在手心裏。
他的月光,被他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