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抱著陳清姿微微晃了晃:“過得好嗎?”
“還不錯,”陳清姿說,“以前我滿世界的跑,總以為自己是在看世界,現在我滿世界的跑,才是真正的看世界。”
徐暮的犧牲給了她很大的打擊,卻也給了她另一條通往人生的路。
她很多的思想和以前也有很大改變,好似死了一回的是她。
陳清姿抱起周書奕,溫柔地問東問西,周書奕小朋友一一作答。
“姿姿阿姨,我知道你,媽媽經常說。”
陳清姿刮了下他鼻子:“你可真可愛。”
他們第一站自然去的墓園,如今再看墓碑上熟悉的麵孔,一切恍如昨日。
周燃出門不易,樊星送完花後,和小朋友退出墓園,將時間留給了周燃和徐暮。
周燃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那麼絮叨,好似要將這些年,梧桐路消防站的事情倒個幹淨。
他說的最多的就是林滔,說他和徐暮如何不同。
“你以前多溫柔啊,那些個兔崽子在我這受了委屈就去找你。”
“林滔不一樣,不管是我還是兔崽子們,他都精準打擊。”
“他這個人有毛病似的,一天不懟人渾身難受。”
“但我們磨合的很好,算得上默契十足。”
“老徐,但我總會想到你。”
……
周燃和樊星在陳清姿的陪伴下去看了徐暮的父母。
徐暮的母親將樊星拉到一旁,說:“姿姿那個丫頭,你們能不能把她帶走?”
樊星笑說:“怎麼了?”
“耽誤人家了,不能讓她守在這裏。”
樊星安撫地拍了拍老人家:“我知道,但我也做不了她的主,阿姨,您跟姿姿聊過嗎?”
“聊過,那孩子太倔了,小暮這輩子能得她喜歡已經是幸運的事,不能耽誤人家一生。”
樊星:“我知道,我跟她聊聊吧。”
老人滿口答應。
樊星其實早跟陳清姿聊過,陳清姿告訴她:“我不是衝動,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差別,雖然我時常因為工作總是去各種各樣的地方,但在這個小小的縣城,我可以安枕無憂到天明,樊星,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樣愛一個人,要怪就怪徐暮吧,誰讓他死在了我最愛他的時候。”
陳清姿的話,殘忍中帶著一絲灑落。
或許,這個小小的縣城就是她的救贖。
樊星和周燃在這裏待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告別啟程。
陳清姿站在路邊朝他們揮手,樊星在後視鏡中看著她越來越遠,也越來越小。
周燃掌心覆上她手背磨蹭了下:“樊星,每個人對人生的選擇都不一樣。”
“我知道,就好像你,匆匆地來,匆匆地走。”
周燃輕笑:“我身邊有你,不管走還是來,我都知足。”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