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枝心中警鈴大作,生怕又是什麼狂惡歹徒,立刻衝上前——
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口棺材!
三個孩子不知道這是什麼,還好奇地爬上去查看。
“快下來!”
林晚枝上去就把他們扯了下來,她是不信什麼吉利與否的,隻是這棺材裏躺著個人,逝者安息,他們爬到人家棺材上麵胡鬧,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林晚枝把三個孩子往後推了推,這才走上前仔細探究起來。
棺材裏躺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她的臉上布滿皺紋,嘴唇幹裂發白,身子幹瘦如柴,宛如一具幹屍。
忽然,老婆婆的眼皮動了動。
林晚枝眉頭微挑,沒死?
她大膽地伸出手,探了探老婆婆的鼻息,雖然虛弱,卻也是在呼吸著的。
老婆婆估計是被吵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皮,一雙空洞的眸子望著她。
林晚枝與她對視,頓時有一種被擊穿靈魂的痛感。
那雙蒼老的眼仿佛古潭枯木,毫無生機,給她一種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的錯覺。
林晚枝試探地問了聲,“老婆婆,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能……”
嗓音嘶啞得像吞了十斤黃沙,粗糲得不像一個女性的聲音。
林晚枝一手扶起她的背,從包袱裏取出羊皮袋,湊到她嘴邊,“老婆婆,你先喝點水緩一緩。”
長久沒有受到水的滋潤,她本能地吸吮,像是枯木逢春,空洞的雙眼泛起了光澤,僵硬的表情也逐漸鬆動。
她足足喝了半袋糖水,總歸是恢複了力氣,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林晚枝把羊皮袋收了起來,問道,“老婆婆,你感覺好點了嗎?”
老婆婆激動得一把握住她的手,聲音也不再嘶啞,“小姑娘,謝謝你,我感覺活過來了!”
“老婆婆,棺材裏悶,你先出來吧。”
林晚枝牽著她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了出來。
林晚枝把她扶到椅子上坐著,發現她的腿腳不大方便,問道,“老婆婆,你的腿怎麼了?”
老婆婆歎了口氣,“老毛病了。”
林晚枝眸色一深,暫且按下不說,轉而問道,“這兒的人都走光了,你怎麼還在這兒?”
老婆婆的身子抖了抖,突然激動了起來:
“村子裏那群沒良心的呐!一個個的都走了,把我老婆子丟在這裏,不管不顧啊!
我老婆子命苦,老伴去了,唯一的兒子又上了戰場,他們欺負我孤苦無依,搶了我的糧食不說,還把我攢了大半輩子的積蓄也搶走了!
我年紀大了,奈何不了那群年輕人,腿腳也壞了走不遠,隻能獨自留了下來,好在我偷偷藏了點糧食,才能苟活到今日。”
林晚枝聽到她的遭遇,不由得心酸了一把。
如今邊境戰亂,大雍年年征兵,規定每家每戶至少有一人參軍,就算是獨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