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她一聲叫停眾人,看著那三個女子,抬手指著池中的荷花,眸色真誠的提醒,“就要走了,荷花可以不用采了嗎?”
此話一出,在場有不少人變了臉色。
蕭冕眸色跟著一凜,隻是轉瞬後又恢複如常,似是有些無可奈何道:“郡主,本王這妹妹和堂妹從小嬌寵慣了,沒規沒矩,不如今日就看在本王……”
然而他話尚且沒有說完,陸懷夕就打斷了他,屈膝行了個禮,“殿下,這是我們姑娘家的比試,隻是我倒是無所謂的,但不知此事會不會對這幾位姑娘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這話一語雙關,既諷刺蕭冕多管閑事,也看似為幾位姑娘求情,但實際卻是放大了她們出爾反爾這一點。
蕭冕一怔,手指緩緩摩挲,迅速思量一番,麵上謙和一笑,“郡主所言極是,倒是本王會錯了意。”
他的動作看著十分隨性儒雅,好似絲毫不在意陸懷夕那言論。
他這話一出,便是不會再管的意思了。
倒是蕭蘭熙和程靈禾臉色頓時難看極了,兩人惡狠狠的瞪著陸懷夕與趙時瑜。
陸懷夕假裝沒有看見她們的臉色,徑直走到那三個姑娘麵前,眸色無辜的看著她們,“三位不動,應該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
“就是啊!懲罰是你們說的,采荷也是你們說的,臨到頭輸了比試就不認,什麼好處都叫你們占完了,可真會盤算。”在一旁的趙時瑜此時也笑著開口。
這話不僅說的有些難聽,也很殺人誅心。
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程靈禾視線掃過圍著的眾人,麵子上也很掛不住,心裏麵的委屈油然而生,眼眶氤氳著水氣。
陸懷夕看著她故作無辜狀的笑了笑,然後就看見蕭冕身邊的小廝走到她身邊,小聲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隨後,她神情舒展了些,側頭在那三個女子耳邊說了些什麼,咬牙切齒道:“誰說她們不認了?”
語畢,隻見那三個女子先後將自己的貼身侍女給推出來,橘色衣衫的女子微抬頭,“她是我的婢女,由她代我去沒什麼不對吧?而且也沒有說不能讓別人替自己去。”
反倒是陸懷夕十分大度點了點頭,“自然可以!”然後便側身讓出一條道。
眾人相視一瞬,麵上雖然不說什麼,可心底卻是唏噓不已。
不知怎的,蕭蘭熙與程靈禾幾人看見這副場景,心裏麵更加氣了。
小廝載著三個小丫鬟撐著船劃向湖中央,四周圍了不少人觀看。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三個丫鬟便將那朵荷花給采回來了,交到程靈禾手上。
程靈禾接過,端詳了一瞬,將那花用力地扔在地上,緞履繡鞋狠狠地踩在花枝上麵,碾了一地的花瓣汁水。
眼眸中蘊含著怒火,一字一頓道:“陸懷夕,咱們走著……”
她話尚未說完,人群外傳來一道冷冽且嘲弄的聲音,“孤來的稍晚一些,倒是錯過了一出好戲!”
眾人循著聲望去,隻見蕭玥顯一身銀線雲翔福文交頸廣袖長袍站在院中小道上。
墨發玉冠,身量挺拔修長,俊美無儔的同時又矜貴傲然。
左右兩側的郎君姑娘皆慌亂的後退,讓出一條道來,拱手俯身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陸懷夕看清他的臉,猛然睜大眼睛,僵在了原地。
她當時猜到他身份可能不簡單,隻是未曾想那晚出現在廣寂寺附近救了她的,居然是當今太子——蕭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