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夕看見她拿酒壺的動作,還想阻攔來著,可一聽‘太子’兩字,猛然一怔,心也跟著一跳,連忙看向四周。
周圍人要麼與同桌的一起喝酒,要麼觀賞著殿中央的舞姬,就連陸靜雅都在與她旁邊的女子說話,無人注意到她,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隻是此時她便已失了先機,那兩宮女已放下茶壺,向她請安退下了。
陸懷夕愣了愣,這不純粹欺負人嘛?皮笑肉不笑的抬頭,對上蕭玥顯滿臉玩味的笑,眼波中流淌著滿眼風情,目光灼灼。
灼熱的目光讓陸懷夕瞬間偃旗息鼓,忙錯開目光,眉頭微微蹙著,有種呼之欲出的結論在心底醞釀成型。
蕭玥顯……他……
“河清郡主……”
倏爾一道溫和的聲音打斷陸懷夕的思緒,她回過神來,抬眼望去。
宣王蕭冕端著酒杯在眾人的注視下走過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如春日清風。
不管蕭冕所為何事,此舉都會讓人覺得她與蕭冕關係匪淺,至少要讓武康帝覺得他們關係匪淺,那目的就達到了。
陸懷夕放在案幾上的手指緩緩摩挲,他們兩人最近又沒有什麼交集,唯一說過話的地方也隻有上次在涇陽侯府。
“郡主,上次在姑母府中,是本王失禮了,望郡主勿怪。”蕭冕停在陸父陸母案幾前方,朝著她舉杯。
這話看似沒什麼毛病,其實言語間盡顯曖昧,引得人無盡遐想,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兩人身上,滿懷打量與探究。
陸懷夕在眾人的注視下,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依舊安坐如山,滿臉疑惑,“宣王殿下這是做什麼?”
蕭冕一頓,繼續舉著酒杯,“上次在姑母府中是本王失禮,讓郡主受了委屈,借著今日的機會,給郡主賠禮道歉。”
他說完後,陸懷夕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哦!宣王殿下說得是在長公主府中,臣女與蘭熙公主和禾靈郡主投壺比試的事情啊!都怪臣女愚笨,一時沒聽明白殿下說得是那件事!”
說完,拿起茶壺倒了一杯茶,笑著起身,舉杯回敬,“殿下不說此事,臣女都已經忘記了,臣女沒那麼斤斤計較,況且臣女就隻是一個外人,殿下向著自己的妹妹與堂妹是應該的。”
這話四兩撥千斤,不僅交代了事情的原委,撇清了關係,還借機諷刺蕭冕混淆視聽,小題大做。
蕭冕握著酒杯的指尖猛然一緊,僵硬一笑,依舊舉著酒杯,“郡主大氣,是本王擔心郡主回盛京後受了委屈,還請郡主勿怪。”
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
陸懷夕抿了一口茶,嬌憨一笑,“啊!不委屈,怎麼會受委屈呢?不過還是多謝殿下百忙之中關懷。”
語畢,眼波流轉,朝著高堂之上的武康帝舉杯,“而且有陛下在,相信也不敢有人讓臣女受什麼委屈。”
武康帝一挑眉,看了一眼自己左手邊的蕭玥顯,連笑幾聲,“河清所言正是,往後受了什麼委屈,盡管進宮找朕,朕給你做主。”
饒是陸懷夕自己都未曾想到武康帝會這麼說,她原本想的是武康帝能應一下,那她就能將蕭冕這話給繞過去。
陸懷夕行禮道謝,“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