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視多年,熟悉到僅僅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張稟氣得胸口在起伏,但還是忍下,沒有選擇報警。
駱戰轉眼,看見顏荔擔心得眼眶紅潤,咬牙,忍住後背的陣陣劇痛。
“我沒事,別哭。”
老板也沒想到張強來這一手,嚇得這才反應過來要打電話報警。
男人眸中閃過一絲陰鷙,壓下老板的手,搖頭。
老板欲要說什麼,對上他眼時,最後什麼都沒說,也不再報警。
“怎麼會沒事!那麼大的椅子砸過來……”顏荔急得不行,作勢扶著他去醫院,“走,我們先去醫院。”
駱戰身體素質向來很好,砸過來確實有點疼,但還不至於去醫院檢查的地步。
但瞅著這姑娘一臉擔心,突然感覺後背是有點疼。
駱戰揉了揉受傷的肩胛骨,身體微微往她那邊靠,皺眉:“行,走吧。”
飯店距離拳館不遠,加上已經很晚,想到顏言要回去趕作業,顏荔便拜托張稟送她回去,自己則送駱戰去醫院。
張稟看著駱戰那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樣子,冷冷地嘁了一聲:“裝模作樣!”
這家夥可是拳王,那身體素質很好不說,以前打拳時沒少挨揍,都沒喊過一句疼,除非骨頭斷了,否則都不會去醫院。
他身體硬得很,剛才那一椅子砸過來,不過是些皮外傷。
張稟氣呼呼地嘟囔著,牽著顏言的手,看向她:“言言,咱們就不去吃狗糧了,張稟哥哥送你回去。”
顏言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最後看向張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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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江市第一人民醫院距離這邊比較遠,顏荔不會開駱戰的車,隻好去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
去醫院做了一番檢查,隻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問題。
就是後背一大片淤青,看著挺嚇人。
顏荔直接送他回家。
駱戰住在天居小區,顏荔送他回到家才知道,他住的是獨棟小別墅,兩層樓,房間很多。
看的出來,這姑娘心裏很愧疚,這一路上,她秀眉緊擰,不怎麼說話。
駱戰被她扶回自己臥室後,她就忙不迭地給他倒水,讓他先喝點水緩緩。
見他喝完,她又忙不迭接過水杯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打開醫生開的藥。
駱戰坐在床上,目光深邃,緊緊地注視她。
回想起來,好像很久沒有人這麼細致地照顧過他了。
家裏窮,上了大學後他就開始勤工儉學,但每年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太高,為了賺錢,他開始學習打拳。
開始他不會打,隻能給那些專業拳擊手當陪練,這一練就是三年。
那三年裏,他每次當陪練回來,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好的。
每次去醫務室買藥,醫務室的老師都驚訝他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
每次,他都謊稱自己是不小心摔的。
一次兩次,老師也就知道他在撒謊,但知道他不想說,也沒追問。
老師心疼他,每次給他拿藥,很多次都不要他的錢。
這舊傷添新傷,久而久之,他身上就全是傷疤。
以前他不屑別人對他的特殊照顧,覺得隻有弱者才希望得到別人的同情。
但現在,他好像……
需要眼前這姑娘的同情了。
“把衣服脫了。”
小姑娘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