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荔去了一趟公安局。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跟她對接的張警官竟然是負責她父親槍擊案的刑警隊大隊長。
因警方懷疑,槍殺她父親和毒殺她母親的凶手是同一個人,所以負責她父親槍擊案的張警官被調回此公安局,整合兩個案子,繼續調查。
“您父親的槍擊案,目前還沒什麼進展。”
“倒是您母親,我們從屍檢報告中發現,她死因並不是心梗,而是被人下毒。”
“在她住院的那段時間,有人每天偷偷往您母親吊瓶中注射一種無色無味、含有氰化鈉物質的東西,那劑量很微小,普通人根本查不出來。”
“起初我不太相信您母親的死因,經過法醫後來的屍檢也證明這一點,您母親不是死於心梗,而是死於注射那含有微量的氰化鈉毒藥。”
“所以顏小姐,您仔細想一想,您父親和母親生前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或者說,您父親在經商時,有跟誰發生過衝突和矛盾?”
……
顏荔從警局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六點。
天灰蒙蒙的,伴隨著冷風呼嘯而來,她打了一個冷顫,抱緊雙臂。
顏荔沒有選擇立即離開,而是抱著雙臂坐在旁邊的長條休息椅上。
張警官的聲音回響在耳邊,她神色恍惚,冷風灌進衣服,像是沒知覺一樣。
枯黃落葉被風兒一刮,簌簌落下,在她身上疊了一層金黃色。
顏荔視若無睹,靜靜地坐著,仿佛這世界的紛亂與她毫無關係。
忽然,她肩頭不再有落葉飄落。
顏荔一愣,怔忪地回過神,抬頭望去。
一把黑傘撐在她頭頂,男人那張熟悉的臉映入她眼中。
“駱戰?”
男人神色凝重,黑眸一痛,向她走近幾步,伸手握住她後腦勺,讓她腦袋輕輕地靠在他腹部。
溫軟的聲音落下:“想哭就哭出來。”
他在安慰她嗎?
顏荔被他一說,眼眶頓時紅了:“你、你怎麼來了?”
駱戰低眼,輕輕撫著她腦袋:“我問張稟,他說你跟他請假,去公安局。”
顏荔兩邊嘴角往下一撇,心裏漫天的委屈和難受在這一刻宣泄而出。
她抱住他的腰身,靠著他哭起來。
自從家裏出事,她極少哭。
她知道哭沒用,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自己還要照顧妹妹,哭更沒用。
所以她一直壓抑著自己,每天都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努力賺錢還債。
然而現在,這一直繃著的那條弦,還是斷了。
“我以為她走的沒有痛苦,是一種幸運,然而我現在才知道,臨死前她有多痛苦。”顏荔眼淚從眼眶裏翻滾出來,“那種燒心胸悶喘不過氣的感覺,就像是被人活活悶死的。”
這種感覺特別痛苦。
“我不知道是誰那麼恨他們,恨到他們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害他們!”
……
駱戰隱約猜到了什麼。
他心髒疼的像是被人挖走一塊,雙眼緊閉,擰眉,深深地呼吸著。
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撫平不了她內心的痛苦,隻能蹲下身,把她抱進懷裏。
男人心髒的跳動聲清晰,兩人聲音交錯間,顏荔哭了好一會兒情緒才漸漸平緩下來。
駱戰鬆開她,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乖,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