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果真笑不出來。
蘇培盛歎歎氣,受折騰的果真是他。
這下知道了吧,世上最關心您的隻有奴才這個太監了!
蘇培盛也說不清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膽大包天地開始心疼起胤禛來。
從小在養母身邊長大,隔了一層;後來長大回到生母身邊,德妃那裏又有了十四阿哥;成婚了,風水輪流轉,從不喜福晉到如今被福晉不喜……
唉,說多了都是淚。
拿出來的衣物照原樣又放了回去,從始至終胤禛的氣壓都很低。
想說什麼卻無從說起,胤禛垂眸坐在榻上。
蘇培盛帶著小太監輕手輕腳地把所有物件收拾好,搬到外麵的馬車上。
回來的時候見胤禛還是那個姿勢,蘇培盛歎歎氣,上前給他換了盞茶。
兩個主子之間的事情,蘇培盛作為一個下人也不好說什麼。
反正就是一個不在意一個上趕著,這次隻是對調了位置而已。
懷著唏噓,蘇培盛小聲提醒道:“爺,您明日要趕路,今日早些歇息吧。”
沐浴之後躺在床榻上,胤禛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他心裏有些發酸,那種被在意的人忽視的滋味又侵襲了胤禛自以為早就冰冷的心。
很多時候,他表現得不在意,不是因為真的無所謂,而是習慣了總是差一點的遺憾。
差一點,他就能和佟佳氏成為更親近的母子……
差一點,他也能在德妃這裏享受到渴望已久的母愛……
差一點,他和雲蕖在成婚之後就能成為讓人豔羨的夫妻……
所有的一點點遺憾,彙聚成了更大的遺憾。
他沒能成為佟佳氏的兒子,也沒能和德妃當最平常的母子,沒能早日與雲蕖成為最親近的人。
雲蕖變了,變成了胤禛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真正靠近的人。
直到蘇培盛來回稟之前,胤禛都覺得他和雲蕖尚且還有時間,加上中間還有一個弘暉,以後經過時間的洗禮,他們會成為攜手白頭的夫妻。
可好像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雲蕖表現得很清楚了,有沒有他都是一樣的。
胤禛感覺到無限的失落,仿佛一張巨大的網,他困在裏麵找不到方法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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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雲蕖還是來親自送胤禛了。
門口站著一大堆下人,還有那些後院的格格,但胤禛的眼裏隻剩下嘴角含笑的雲蕖。
“爺?”雲蕖喚了聲,這位爺是在發什麼呆,“您出行在外注意安全,也注意身體。”
就算明白雲蕖不一定是在關心他,胤禛還是貪戀地握住雲蕖帶著涼意的手。
“嗯,我知道,辛苦福晉。”
還要趕去和康熙那邊的大部隊彙合,沒什麼時間給他們墨跡了,蘇培盛在那邊看起來有些著急。
雲蕖輕笑著回握胤禛的手,道:“爺您去吧,晚了不好。”
胤禛走了,府裏安靜下來。
過了七日,下人送來一封書信。
弘暉當即很興奮地搖著雲蕖的手道:“額娘,是阿瑪寫信回來了!”
胤禛在外,弘暉確實會想他。
這幾天給雲蕖碎碎念,都是關於胤禛的內容。
拆開信封,胤禛的字跡躍然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