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經過弘暉的提醒,想到了他和雲蕖在德州逛街時給弘暉買禮物那個攤主說的話。
沒學過木雕,胤禛做出來的桃木簪總是不滿意,他不想把那種醜東西送給雲蕖。
想到這裏,胤禛隔天回到前院,又讓蘇培盛送來些桃木,每晚把公務處理完,就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裏待一會兒。
修長的手指拿著把刻刀,雙目凝視已經初具雛形的簪子,認認真真一刀一刀盡力將線條勾勒出來。
夜已深,桌上還擺著之前失敗的好幾根簪子,胤禛線條鋒利的側臉在燭光的映照下仿佛消融的冰雪,溫柔又清冷。
蘇培盛哈著熱氣搓手,時不時往裏麵瞧一眼,見他那位主子爺目前還沒有一點歇息的意思,又原地輕輕跺了跺腳。
小夏子弓腰一溜煙跑過來,往蘇培盛的手裏塞了個湯婆子。
“幹爹,您先暖和暖和,主子爺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沒處理完公務。”
“算你小子有點良心!”有了熱乎乎的湯婆子,蘇培盛早已被凍僵的雙手總算是舒服些了。
小夏子貓著腰趴在門邊往裏看,蘇培盛嘖了聲,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在他屁股上踹了下。
“你幹什麼?”蘇培盛虎著臉教訓小夏子,“看到不該看的,信不信明兒你的眼珠子就沒了!”
小夏子捂著屁股求饒,清瘦的一張臉皺皺巴巴的,“幹爹,主子爺這兩日都睡得晚,我瞧瞧爺他……”
蘇培盛的臉冷下來,一巴掌拍在了小夏子的帽子上,狠狠道:“好大的膽子!爺的事兒你都敢打聽了,還想偷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我不是啊……”委屈巴巴的小夏子有口難辯,蘇培盛的黑臉讓他害怕,“我不敢了,幹爹我錯了……”
兩個人狗狗祟祟,一個壓低聲音訓人,一個欲哭無淚地垂頭。
胤禛背著手出來,蘇培盛還背對他伸出食指點著小夏子,口裏唾沫橫飛。
“時時刻刻都得牢記自個兒的本分,不該你關心的別關心,不該你看的不許看……”
胤禛握拳抵在唇邊,出聲提醒:“咳咳……”
蘇培盛嚇得一個激靈,咋呼道:“爺您要忙完了?奴才這就讓人伺候您沐浴歇息!”
有些困倦的胤禛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不鹹不淡道:“嗯,趕緊走吧,吵得我頭疼。”
說完,便獨自沿著長長的抄手遊廊往臥房走,蘇培盛緊隨其後。
小夏子歎歎氣,抱著手原地發呆。
什麼時候才能混到他幹爹這地位啊?
要真有那一天,恐怕他做夢都會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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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蕖的日子沒什麼特殊的變化。除了處理些比較重要的事,剩餘就是應付那些請安的人。
格格們請安結束後,弘昀和大格格也到了正院。
之前他們來得很早,但雲蕖體諒年紀小的孩子起床不易,因此將他們請安的時間排在了格格們請安的後麵。
大格格身量高了些,但每每到了冬日,她的身子就不怎麼好,臉色有些蒼白。
穿得毛茸茸圓滾滾的弘昀倒是唇紅齒白,一看就是個身體健康的小胖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