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晝再結實也隻是個小孩子,各方麵的抵抗力都弱一些。
府醫說這麼小就傷到了脾胃,恐怕今後長大了身子骨都不容易變得強健。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什麼陰謀,而是他親生母親的那句“為了你好”。
雲蕖挺可憐弘晝的,什麼都不懂的年紀,最相信的人就是自己曾經朝夕相處、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額娘。
耿氏說想讓他早點口齒伶俐點,他就乖乖喝藥。
可最後卻被相信的人傷害。
將近天亮弘晝的情況才有好轉,雲蕖守得頭昏腦脹,卻也不能馬上回到自己的正院歇息。
因為她還要處置耿氏。
集福堂佛像麵前,耿氏流了一整晚的淚,雙目無神地跪在蒲團上,嘴裏念念有詞。
“求菩薩保佑我的三阿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隻是為了他好……求菩薩讓我的三阿哥平安無事,我一定會吃齋念佛……”
雲蕖站在她身後,看了眼神聖的佛像:“三阿哥此次生病傷到了根本,調養很難,往後身子骨也不會有多健壯。”
耿氏腫得不堪入目的雙眼極力睜大:“不……福晉您讓府醫好好瞧瞧好不好?或者、或者請太醫幫忙給三阿哥醫治,婢妾求您……婢妾求您……”
雲蕖冷嗤:“府醫、太醫之前都給三阿哥看診過,偏偏你不相信那些話,自作主張害了三阿哥,現在又讓我請太醫,耿氏你到底想幹什麼?”
耿氏後悔萬分,閉閉眼睛開始磕頭:“婢妾錯了,您怎麼罰都可以,婢妾隻求您幫三阿哥再請太醫來看看。”
雲蕖轉身,看著院子裏飄的細雨:“請了,太醫等會兒就到。你先在集福堂反省悔過,抄寫佛經,我會把你的所作所為全數寫信告訴爺,等爺回來再下定論。”
耿氏瑟瑟發抖,她依稀記得胤禛威脅自己要給弘晝換個額娘的話。
不顧形象地從佛像麵前轉到雲蕖身前跪下,耿氏求情:“福晉……婢妾不能沒有三阿哥,您開開恩好不好?告訴主子爺婢妾會失去三阿哥的,求您開恩……”
雲蕖漠然垂眸:“做錯了事就是少受罰的,好好給你講道理的時候你不聽,現在求情沒用,就算我現在不說,爺早晚也會知道。”
原本健康的三阿哥被耿氏害成這副模樣,府裏上上下下誰敢瞞著。
別以為胤禛出門了就什麼都不知道,雲蕖很清楚,昨晚的事包括耿氏從中做了些什麼,即使她不寫信過去,也有的是人把這些消息傳到胤禛那裏。
耿氏明白過來後覺得天都塌了。
她往最壞的結果想,心裏實在恐懼弘晝成為別人的孩子。
雲蕖往後退了幾步,沒再多看耿氏的狼狽,轉身離開集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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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晝那邊情況漸好,雲蕖不知是不是因為操勞過度沒休息好,還有最近一直下雨的原因,原本就沒好透徹的風寒反複了。
除了有點發熱,雲蕖渾身乏力,每天都沒什麼精神,簡單喝了粥用了藥就睡下。
腦袋越睡越糊塗,但是也沒有精力做睡覺以外的事。
總之,雲蕖很不舒服。
胤禛不在府裏,弘暉給上書房告假,回來給雲蕖侍疾。
雲蕖咳嗽幾聲笑了起來:“弘暉不用侍疾,額娘沒事,還有清月清竹她們呢,你別離我太近,怕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