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蕖出宮時,正巧三福晉的馬車在她的馬車旁邊,兩人又打了個照麵。
“三嫂。”雲蕖先打招呼。
三福晉獨自麵對雲蕖的時候會有點尷尬和愧疚,畢竟要不是她和三阿哥說大格格的事,後麵就不會有那出。
“四弟妹。”她張張嘴,視線躲閃幾下,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道歉,“上次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很對不住你和四爺。”
“沒事。”一身雪白鬥篷用狐狸毛鑲邊,毛茸茸的一圈襯得雲蕖高貴非常,她笑得就像融化的冰雪,清清泠泠,“四爺不是會吃虧的性子,他會找回來的,我不擔心。”
三福晉唇邊的笑越發深刻,根本不擔心三阿哥的處境,也不在乎胤禛會對他做什麼。
“如此便好,三爺自知錯了,四爺有什麼要求盡管提,他會認真悔過的。”
三阿哥其實不敢見胤禛,而胤禛考慮到如今都沒給他哥確切的答複,吊足了三阿哥,讓他每天都深陷忐忑緊張的情緒中,做什麼都提不起勁,被康熙當著大臣的麵教訓了好幾次,麵子都丟盡了。
雲蕖不客氣地點頭:“三嫂的話我會帶給四爺的,下雪了,咱們各自回府吧。”
路麵濕滑,馬車平穩緩慢地行駛,雲蕖手裏抱著個湯婆子,進了溫暖的車廂,她才感覺渾身上下又活過來,方才和三福晉站在外麵說那幾句話,冷得不行。
清月給雲蕖整理鬥篷,撅著嘴小聲咕噥:“一時半會兒不用來宮裏請安了,您也就不用那麼遭罪了。”
雲蕖的身體,深秋時節對她來說就已經很冷了,稍微不注意,著涼發燒都是常事。可不可能不來宮裏給德妃請安,清月清竹隻能每次都多給她穿點,做好保暖工作。
“咳咳……”雲蕖喉嚨有點癢,不小心咳嗽了兩聲,清月的神經馬上繃起來,“回府奴才就去找府醫,您喝點藥睡一覺捂捂。”
雲蕖含糊地唔了聲,不喜歡喝藥但沒辦法,身體是自己的,舒服不舒服隻有自己最清楚。
進宮一趟,雲蕖當晚就開始發熱。
隻要入冬,胤禛無論如何,都要來正院睡覺,他怕雲蕖一個人晚上生病了,下人不能及時察覺。
此時,懷裏的人忽然嚶嚀一聲,胤禛馬上睜開眼睛。
漆黑的夜裏,即使經曆了很多次,可胤禛還是難掩內心的慌張。他熟練地摸向雲蕖的額頭,那裏滾燙一片。
“叫府醫!”
清竹立馬清醒,拔腿就跑,拉著府醫用最快的速度趕來。
胤禛披著長袍坐在床沿,床上的雲蕖燒得臉頰通紅,秀氣的眉頭始終皺著。
“福晉受風著涼…… ”
胤禛沉默不語,視線始終停留在雲蕖臉上,直到清竹把藥端過來,他才麵無表情地接過去,吹涼後喂進雲蕖嘴裏。
夜深人靜,正院亮起燈,漫天飛雪在昏黃的光線中旋轉落下,胤禛心裏的荒原忽然被風雪侵襲,色調全都暗沉下來,彌漫著數不清的孤寂。
翌日,胤禛就讓人去請了太醫,結果還是不盡如人意。
“四福晉的身子早些年就虧損嚴重,還請四爺恕罪,臣真的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