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蕖回到府裏，曼文放心不下，找來院子裏，看樣子是準備好好和她談談。
“額娘，您想說什麼就說吧。”
曼文捏了把女兒臉頰上的軟肉，語氣酸酸地控訴：“你這些天隻知道進宮陪貴妃娘娘，把自己的親額娘冷落在家。”
雲蕖和曼文母女倆從小感情就好，她可聽不得自家額娘這麼委屈：“哎呀，額娘怎麼這麼說。”
“你是個十六歲的大姑娘了，額娘舍不得你。”曼文摟著雲蕖的肩膀，“你給額娘說實話，四阿哥和貴妃娘娘對你好嗎？要是讓你嫁給四阿哥的話，你願意嗎？”
隔了段時日，再次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雲蕖多了幾分羞澀：“額娘，八字還沒一撇呢。”
曼文這次不許她含糊，非要個答案。
她本來以為雲蕖會說願意，可她聽到的卻是：“要是有更合適的，我不想嫁給四阿哥。”
這下輪到曼文語塞了，她沉默了好半晌才問：“為什麼？”
和自家額娘沒什麼不能說的，雲蕖就把在承乾宮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四阿哥是天之驕子，我嫁給他最多就是當個嫡福晉，中間會隔著許多人，現在貴妃娘娘也很滿意魚雅，我都知道的。”
雲蕖說話的時候垂著眼睫，唇角抿得很緊。
身為額娘，曼文怎麼看不出來女兒的那點失落，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在尋常百姓家尚且不常見，很遑論四阿哥他們。
“要是你心悅四阿哥，其實當嫡福晉……”說到一半，曼文說不下去了。
皇子福晉，身份地位雖然高人一等，但對於女人而言，該經曆的齷齪和悲傷還是會一樣不少。
在家中他們把唯一的女兒當做掌上明珠嗬護，可要是她真正成為了四阿哥的嫡福晉，終日困於後宅麵對他另外一群女人，到時候四阿哥還是會站在她這邊嗎？
想了想，曼文認為不能讓自己的女兒後半生不幸福，什麼皇子福晉，誰愛當誰去當。
“罷了，不合適就算了，額娘和你阿瑪都不會勉強你。”
雲蕖咽下心裏的那點點難受，開始認真思考她的婚事：“額娘，我就隻有不納妾的這個要求，您幫我留意著吧。”
她很清楚，就算現在對胤禛有點心動，但長遠來看，兩個人並不合適。她說句大話，或許胤禛對她有好感的，不然不會頻頻找機會和她見麵。
可魚雅實實在在地存在，而且今後肯定還會出現更多魚雅這樣的人。
她對成婚這件事有自己的想法，不想隨波逐流，所以隻能放下這點悸動。
“行，額娘會幫你相看的。”曼文滿意女兒的通透，撫摸著她的側臉說，“你阿瑪給我提過，說是想給你招婿，軍營裏健壯的大小夥子一抓一大把，選個踏實穩重的和你過日子不是難事，讓你不要憂心。”
雲蕖被說得麵紅耳赤，同時心裏更多的是感動。
“別擔心，你阿瑪說了，隻要你不想嫁，就算皇上指婚，他也會為了你和皇上周旋。”曼文的底氣來自丈夫，他一輩子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不能連女兒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雲蕖感動極了，靠在曼文懷裏撒嬌似的蹭蹭，閉上眼睛把所有混亂的思緒從腦袋裏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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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悲哀地發現，他想見的人見不到了。
佟佳貴妃也聽說費揚古似乎準備招上門女婿。
“烏雪，這話是誰傳出來的？”
承乾宮裏，佟佳貴妃擰著眉，不可置信地問。
“娘娘，奴才也不知道，就是忽然聽見有幾個小太監在議論。”
“那你趕緊去查查。”佟佳貴妃摁著眉心，喃喃道，“怎麼會呢？”
她已經把雲蕖當做自家人看待了，心裏是認定這個兒媳婦的，盼望著她能和胤禛早日成婚。
怎麼忽然之間事情的發展就超出預想了呢？
佟佳貴妃自認自己沒做錯什麼，這樣也就意味著，問題或許出在胤禛那裏。
她偏頭吩咐林嬤嬤：“讓四阿哥下值後來本宮這裏一趟。”
胤禛幾乎一下值就來了承乾宮。
母子倆相對而坐，兩人的眉宇間都藏著愁緒。
半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佟佳貴妃率先問：“是不是你做了什麼讓人家不滿意了？”
他得罪雲蕖了嗎？應當是沒有的。
除了七夕那晚出宮的舉動算是出格，後麵他都以禮相待，不過就是對她比對旁人上心些，他肯定這不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麵的原因。
胤禛冥思苦想，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