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雅聽說了大阿哥的事,惴惴不安地窩在府裏不敢出門。
這天,宮裏召她進宮,她已經能預料到即將麵臨的風暴,可卻不能推脫。
佟佳貴妃對她的那點憐惜和喜愛早就消耗殆盡,加之胤禛說了要讓她得到教訓,所以等她時隔幾日再次踏進承乾宮時,沒了往常的待遇。
宮女們不再熱情地招待她,從宮門外到承乾宮的這段路程也沒人親熱地和她聊天說話,即使是她自己,心情也不如從前輕鬆雀躍。
越靠近承乾宮,她的腳步就越發沉重。
“雅兒給貴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她乖巧地福身,佟佳貴妃沒叫起就隻能一直保持半蹲的姿勢。
天熱,行禮的動作讓她腰腿酸痛,所以魚雅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不過她不敢吭聲反抗。
唇角的笑容越來越難以維持,魚雅咬著牙盡力不讓自己的身子晃動。
佟佳貴妃懶懶地靠在榻上欣賞她精致漂亮的護甲,烏雪打著扇子輕輕給她扇風,主仆倆完全沒看魚雅。
半個時辰過去,魚雅麵色發白,雙腿細細顫抖,手心因為用力已經被指甲抓破。
在她快要倒下前,終於聽見佟佳貴妃說話:“行了,起來吧,這麼熱的天,人要是生病了可不好受,魚雅你說是不是?”
魚雅艱難站直,咬著下唇回答:“是,娘娘說得對。”
佟佳貴妃翹起手指,吹了吹護甲上不存在的灰塵,一張紅唇隨意散漫地勾起,眼神淩厲:“既然你都知道這個道理,為何還要幫著大阿哥約蕖兒出門呢?你打的什麼主意?”
魚雅啞口無言。
“本宮問你話!”
佟佳貴妃嚴厲地加大音量,嚇得魚雅肩膀一顫,哭哭啼啼地落淚:“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大阿哥讓我、讓我這麼做的……”
確實是大阿哥找上魚雅的,但事實卻並不完全吻合。
大阿哥找到魚雅是想打聽雲蕖和胤禛的關係,但是她直接把雲蕖推了出去,甚至在意識到大阿哥目的不純後,不僅沒有製止,反而有意促成。
佟佳貴妃氣上頭來,揮開扇子,輕輕砸了下茶碗,吩咐道:“滿口胡言!烏雪,掌她的嘴!”
兩個響亮的耳光把魚雅的自尊全都打在地上,她紅腫著臉頰,委屈哭訴:“為何娘娘不相信我說的話,偏偏隻信她雲蕖!她明知四阿哥對她有意,卻故意玩欲擒故縱那一套,您不覺得惡心嗎!”
“那也好過你如此心狠手辣!”佟佳貴妃不得不承認,魚雅的話讓她對雲蕖升起了一丁點不滿,可她教訓魚雅是一回事,雲蕖那邊要是真讓她發現她心思不純,照樣收拾。
“娘娘,我錯了,您原諒我這一次……”魚雅坐在地上,哭泣著表達自己對胤禛的愛慕,“我是真的喜歡四阿哥,為了四阿哥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知道我的身份沒資格給四阿哥當福晉,但是我向您保證,隻要能跟在四阿哥身邊,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魚雅的決心很強,一般人聽她這麼表白了,或許真的會心軟放她一馬。
可佟佳貴妃是誰。
她是皇上的表妹,是死過一次的貴妃,是胤禛的額娘,也是經曆過情愛一事的女人。
感情是需要兩個人心意相通的,如果隻有一方熱烈如火,那麼對另一方來說就是糾纏和騷擾。
而這樣的人往往執迷不悟,以為隻要交給時間,就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殊不知這樣做也是在慢慢消耗對方對她的耐心。
想到這裏,佟佳貴妃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幽深,她就是過來人,也是當初糾纏不休的那個,結果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呢。
“魚雅,你明白嗎,四阿哥不喜歡你,你的喜歡對他來說就是麻煩。而且你不該聯合大阿哥騙雲蕖去酒樓,這次是運氣好沒出事,萬一真的出事了,你們一家都會被你連累。”
魚雅雙目失神,怔怔盯著地毯上的花紋。
“可是娘娘,我喜歡四阿哥啊,我想嫁給他啊,為什麼就這麼難……”
“因為他不喜歡你。”佟佳貴妃冷冷的聲調打破了魚雅的最後一絲幻想,“看在你曾經多次進宮陪本宮解悶的份兒上,去給雲蕖老老實實賠禮道歉,這事就算了了。”
魚雅深知此事沒有回旋的餘地,不敢再抗議,咽下心中的不忿和難過,頂著紅腫的臉頰出了皇宮。
她不敢違抗佟佳貴妃的命令,道歉一事做得誠懇,不僅帶了禮品上門,還哭著在雲蕖麵前跪下表達自己的內疚與後悔。
魚雅沒對胤禛死心,她明白對雲蕖誠懇也是在給她自己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