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見到覺羅氏時她一臉的愁容。
“額娘,家裏出什麼事了?”元卿屏退左右後才拉著覺羅氏詢問。
覺羅氏搖著頭道:“合吟不見了。”
驟然聽見她的名字,元卿沒反應過來是誰,好半天才記起。
這不就是她的庶妹,翻進她的院子,裝的楚楚可憐看著胤礽。
元卿回宮後就沒有關注,自然相信額娘會把她處理好。
隻是看自己額娘的反應,好像是又出事了。
“我送她去觀裏祈福,她竟趁著丫鬟婆子們熟睡時偷跑了,去探查的人說看著她獨自出了城門,如今不知所蹤。”
元卿也被驚著了:“出城,她哪裏來的路引?”
旗人並不像漢人那般拘著家裏的女孩。
但大清保留了明代的路引製度,不光漢人百姓,旗人出行也要申領路引。
合吟如今不過十二歲,之前在莊子上養,哪裏來這麼大膽子和本事。
覺羅氏歎了口氣:“瞧著她唯唯諾諾的樣子,不想竟這般有主意。
我與你阿瑪原本商量著是再等兩年大選時替她抱病,再選一戶簡單人家嫁過去做正妻。
她卻做出這樣的事,完顏氏是容不下這尊大佛。前日已經由你阿法和太太做主,將合吟記到王大名下。”
王大也是完顏氏,但隻是沒落的旁支,這些年一家人在羅敏身邊做些雜事。
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他的女兒也不過是外院的管事。
這樣一來,合吟算是絕了做正室的指望,更別提大選能選上了。
元卿握著覺羅氏的手:“既然處置了就算了,反正是她自己的選擇。隻是家裏還是要繼續派人找,別真叫她出了事情。”
“老四已經帶人出城去了,”覺羅氏摟著元卿:“倒是你,我上次見你才多久,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元卿蹭了蹭覺羅氏,抑製許久的眼淚嘩啦啦流下來。她原以為自己可以扛住的。
但現在額娘來了,她再也忍不住。
覺羅氏心疼的不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一般輕輕拍著。
元卿哭得累了,拿帕子擦掉眼淚。
覺羅氏出去端了一盆溫水,然後用親自給她擦臉:“都是做額娘的人了,還哭得小花貓似的。”
“額娘,”元卿哼唧唧的往覺羅氏懷裏鑽,“額娘,於嬤嬤沒了,出宮安葬的。”
覺羅氏神色哀傷,於嬤嬤是隨她陪嫁的,又陪嫁給元卿,原本可以安享晚年,卻落得這樣結局。
她原本不忍,回家後被瓜爾佳氏一頓教訓她也清明了。
誰都抵不上她的糯糯。
“做了事就要承擔結果,這是該她的,糯糯犯不上難過。”
元卿輕聲問道:“額娘不怪我嗎?”
那日覺羅氏不忍心的神情元卿看得明白。
覺羅氏一向心軟,她是有些擔心額娘怪她狠心,連伺候她多年的奶嬤嬤都不能善待。
但讓她容忍也是不能夠的。
覺羅氏的手一頓,想起瓜爾佳氏說她心軟得輕重不分,再如此怕是會傷了元卿。
再看元卿現在這樣試探的問她,確實讓她的女兒受委屈了。
“額娘怎麼會怪你,是額娘想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