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瑀快速翻看著信件上麵的內容,雖然有些暗示,卻缺少最關鍵的內容。
以此便可推測,這些信應該並不是全部。
佟佳氏是故意為之,是在防範著他。
“牛頭不對馬嘴,佟佳氏一族早就注定成不了任何大事。”
永瑀將手中的信往地上一丟,轉身離開了內室。
路過飯桌時,他又看了一眼剛才佟佳氏給自己夾的菜,譏諷道:“五歲那年,我曾因為食用芹菜險些暈厥,從此皇額娘嚴令禁止我的菜譜中出現此物。”
“如今一晃已經多年了,隻是沒想到,它再次出現在我的碗裏,竟然是我的親額娘所為,兒臣實在無福消受,先行告退了。”
永瑀離開後,佟佳氏才從裏麵走了出來,望向那幾乎快要滿出來的清炒白芹。
她隻是之前聽太醫說吃這個對身體好,所以才……
……
永瑀回到尚書房時,先生已經開始講課了。
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似在認真聽課,實際是在愣愣地出神。
剛才在翊坤宮說話倒是硬氣,可離開了,心裏總免不了失落。
哪個孩子會不想跟自己的額娘親近呢。
他也希望佟佳氏能對他多上心一些,可她嘴上說著為自己著想,實際眼中看到的從來都不是他。
她看到的是地位,是權力,是家族榮耀。
兒子,那不過是一榮俱榮,放心利用的工具罷了。
永珪看著自己一向少年老成的四弟,今日竟然一個勁兒地歎氣,不免有些疑惑。
“老四,老四,哎!”
永珪突然用力撞了他一下,永瑀這才回過神來:“二哥,怎麼了?”
“應該是你怎麼了吧,你剛才去幹什麼了,怎麼一回來就魂不守舍的。”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永珪直接自己來猜。
“該不會是你跟八叔打賭的事情輸了吧,沒關係,你要真想去西北,二哥給你想想辦法。”
“你就別愁了,眉毛皺一塊兒去了,你這個樣子,看著都快趕上汗阿瑪的年紀大。”
永珪小嘴叭叭的,一點兒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靠近。
弘昭:“你說誰年紀大!”
永珪:“我說老四啊,年紀不大,眉頭那麼深,他就應該像阿瑪那樣,朝氣蓬勃,風華正茂,高大威猛,生龍活虎……對吧,阿瑪。”
永珪深吸一口氣,還好他反應快,這算是圓回來了吧。
他心虛地看向弘昭黑著的臉,心裏暗叫:完了。
果然弘昭沒有要放過他的意思,拿起先生的戒尺問道:“這麼有空貧嘴,昨日讓魏興給你送過去的折子,都批完了嗎?”
就這呀,永珪自信地點了點頭:“批完了。”
“批完了?”弘昭愣了一下,剛要打下去的戒尺停頓在半空中。
弘昭昨日可是讓魏興將乾清宮一半的折子,都送去了毓慶宮,那些量都夠他自己批兩三日了。
他竟然一個晚上批完了!
永珪從懷裏拿出寫好的折子:“比較重要的事情,兒子都記下來了,這些都是要阿瑪拿主意的。”
永珪平日裏看著嬉皮笑臉,但真到了做正事兒的時候也毫不含糊,對文字一類的也很是敏感。
基本上隻要認真看幾遍,就能流利地背出來,批折子也能一眼抓住重點,所以才能如此快速。
如果說弘昭從小的優秀是憑借自己的努力,那永珪幾乎是憑借自己的天賦。
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勝於藍,弘昭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接過永珪遞上來的折子,他恍然有一種自己真的快老了的錯覺。
錯覺,一定是錯覺!
弘昭說道:“既然你這麼空閑,一會兒就再讓魏興給你搬些過去。”
永珪立馬拒絕:“就算是親兒子,也不能像您這樣剝削呀,我的空閑,那都是憑借本事爭取來的,我理直氣壯,問心無愧。”
“要問心無愧是吧,好啊,朕也可以問心無愧。”
弘昭拿著戒尺在他麵前擦了擦,狀似無意地說道:“朕記得前些日子太上皇後家書中提到想念孩子們了,那不如就讓二福晉去吧,二福晉心細,正好可以替朕好好孝敬太上皇和太上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