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不起來,再不起來我可要全都喝掉了……”

見元卿遲遲沒有動作,胤礽坐到床邊,伸手在她手臂上輕輕拍了拍。

可她已經沒有反應,意識到不對,胤礽瞬間慌了,端著的碗盞“咚——”地一聲,摔在地上。

“媳婦兒,糯糯,你別嚇我,快睜眼。”

無論他怎麼喊,床上的人依舊雙眼緊閉。

胤礽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探元卿的鼻息,“還有,太醫……傳太醫!”

門外的奴才們聽到動靜不對,立刻去將隨侍的太醫請過來。

太醫一邊把脈,眉頭始終緊蹙著。

見他這樣,太上皇後的情況怕是不好,奴才們心裏大概有了準備,都默默往胤礽身邊靠攏。

萬一出什麼意外,他們好及時出手。

一刻鍾後,太醫把脈結束,撲通一聲跪下說道:“奴才無能,診不出太上皇後所患何疾,還是盡快送太上皇後為京,由太醫院眾太醫共同診治為好。”

“那她何時能醒?”

“……奴才也不知。”太醫隻恨不得把頭埋到地底下去。

自從胤礽和元卿出宮,弘昭便派了太醫隨行伺候。

中途換了兩位,算起來,這位太醫已經在他們身後伺候七年之久。

這七年,太上皇與太上皇後感情之深厚,他都是仔細看在眼裏的。

若治不好太上皇後,他們怕是都得完蛋。

但他又確實無能為力,隻能祈求老天爺保佑了。

聽了太醫的話,胤礽坐在椅子上呆愣了許久。

然後立刻吩咐道:“備車,立即回京。”

當天胤礽就帶著元卿啟程返京。

到達京城後,他們並沒有回宮,而是住進了暢春園裏。

弘昭得到消息後,立刻就將宮裏所有的太醫都派了出去。

隻是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元卿依舊睡著。

胤礽就一刻不離地守在床邊照顧,無論誰來勸都沒用。

轉眼到了十一月,元卿的生辰就在十一月。

弘昭下旨要為太上皇後大辦聖壽節,以作衝喜。

聖壽節當天,弘昭帶著所有兄弟們一起去了香界寺為額娘祈福。

不知是不是對此有所感應,當天夜裏,元卿就醒了過來。

看著坐在床邊,不修邊幅的胤礽,元卿嫌棄地蹙眉,“我才睡了幾天,你就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

聽到熟悉的聲音,胤礽立刻驚醒,呆愣了許久,“你真的醒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元卿搖了搖頭,伸手擦掉他止不住下掉的眼淚:“孫子都沒你這麼愛哭的。”

“你給我做的魚湯呢,我想喝。”

提起魚湯,胤礽有些委屈巴巴地說道:“我把魚湯做得可好了,比之前每一次都好,但你不理我,我一不小心就把魚湯給弄灑了。”

元卿拉著他的手,晃了晃:“那你再去給我做,今天可是我生日,你總不會連這點事情都不答應吧。”

“行吧,你是壽星,你最大,我這就去做。”

“你先洗漱一下再去,身上都臭了。”

胤礽剛想反駁,但聞了聞自己身上,之前還不覺得,現在這麼仔細一聞確實有點兒……不怎麼香。

胤礽叮囑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好,”元卿笑著點了點頭。

但在胤礽轉身的瞬間,元卿再也支撐不住,臉上露出虛弱疲憊之色。

她抬眼,看著他離開的身影。

這一次,她是真的等不到他回來了。

“保成……”

……

屋裏,弘懿哭得早就暈了過去,弘昭帶著兄弟們跪在地上。

此刻殿內鴉雀無聲,隻有眼淚不停砸在地磚上的聲響,蔓延著無盡的悲傷。

“糯糯,說好要等我回來的,你又騙我,果然是個小騙子。”

胤礽拿著梳子,小心翼翼地給她整理著頭發。

不同於弘昭他們的悲傷,胤礽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似乎是想起了他們從前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