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饒有興味地看著,宜嬪還真是牙尖嘴利,句句戳人心頭刺。

“你我都是皇上的嬪妃,何必咄咄相逼?本宮何曾得罪過你?宜嬪,你休要欺人太甚。”

德嬪一張臉通紅,滿是羞惱和氣憤,看了眼宜嬪,又瞅了眼寶珠。

這一眼是受了排擠的委屈憤恨,似是希望她能做主。

真是把她當作路見不平的好人了啊。

還是道德綁架這一套?

寶珠咳了聲,再不想插手,還是道:“宜嬪,光天化日,你收斂點,好歹你們也是平級,德嬪還是四阿哥的額娘。”

盡管對德嬪沒好感,但對方沒危害到她,她無法做到冷眼旁觀,看笑話似的。

宜嬪臉色不佳地瞟了德嬪一眼,“臣妾可不曾欺負人,不過是好心說了幾句實話,德嬪妹妹便受不住了。比起嘴上的功夫,臣妾可比不得德嬪萬一,否則何以瞞著貴妃得了皇上的歡心?鈕妃娘娘聽臣妾一席話,往後啊,仔細那些不忠心的奴才,一次不忠,百次不留。”

德嬪手裏的帕子被捏的不成樣子,一雙柔柔杏眼此刻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對方,最後,向寶珠行了一禮,“臣妾有些不舒服,先行告辭。”

寶珠允了。

看著德嬪幾乎落荒而逃,宜嬪得意揚唇笑了。

寶珠不禁想,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把好好的德嬪逼的忍都忍不了。

宜嬪收住笑,道:“鈕妃娘娘見諒,臣妾並非那得理不饒人的,實在是這宮裏啊,最虛偽討厭的人便是德嬪,臣妾待旁人一向親切和善的。”

“宜嬪妹妹這張嘴倒是宮裏一絕,難怪皇上離不得。”寶珠淺笑道。

宜嬪訕訕道:“娘娘謬讚了,臣妾這脾氣說好聽了是心直口快,說難聽了極容易得罪人,皇上不止一次教訓過臣妾呢,哪裏比得鈕妃娘娘心善和氣,叫人尊敬?”

好話難聽話皆是張口就來。

寶珠不服都不行。

這一刻,寶珠對她多了幾分喜愛。

雖言語刻薄了些,但也是對人的,宜嬪懟過的人正是她也不喜歡的。

“言重了,本宮就喜歡心直口快,言行如一的。”寶珠誇讚了她一句。

宜嬪放鬆了下來。

寶珠讓她坐下,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問,“四公主近來可好?”

提起四公主善妤,宜嬪笑容慈愛,“好著,活潑又粘人,臣妾改日帶她給娘娘請安。這陣子臣妾常帶著四公主到壽康宮請安,倒是也能見著五阿哥,有這兩個小祖宗,臣妾歡喜得很。”

寶珠知道。

太後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不似佟貴妃一樣撫養四阿哥,就不讓四阿哥與生母見麵了。

當然,以太後的身份沒道理阻止人家母子相見的,宜嬪比德嬪待遇好多了。

此時,一個身影遙遙而來。

卻是身姿曼妙的衛貴人。

衛貴人低下頭,快步進亭中請安,“奴才給鈕妃娘娘請安,給宜嬪娘娘請安,二位娘娘萬安。”

一見了她,宜嬪瞬間沒了好臉色,“喲,衛貴人好大的興致,這是得了意了,心情也好了?”

語氣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