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康熙大踏步而來，德妃屈了屈膝，麵上梨花帶雨，“皇上……”
康熙見她流淚，關心道：“胤祚如何了？”
德妃搖頭，“隻是擦破了皮，沒大礙，隻是這孩子嚇壞了。”
康熙鬆了口氣，進去瞧了一眼，再出來，就問，“好好的，怎會如此？奴才們怎麼伺候的？”
他已聽到了一些原委，隻是擦破皮這樣的小事，就沒計較四阿哥的錯處。
但奴才們還是該怪罪的。
德妃擦了擦眼淚，傷感道：“皇上別怪四阿哥，都怪臣妾沒撫養他，這孩子與臣妾生分了，何況四阿哥還小，定是不小心才把胤祚推倒了。”
四阿哥還小，不懂事，但推親弟弟這樣的事本身就不合適，康熙仍有些頭疼。
德妃見皇上沉著臉不言語，略遲疑，道：“臣妾瞧著四阿哥對臣妾似乎有些誤會，神色有些怨怪，也不知是什麼讓四阿哥誤會了，都怪臣妾沒盡到做額娘的本分。”
四阿哥那樣小，能誤會什麼？除非有人跟他說了什麼。
康熙臉上浮現冷意。
卻道：“不必多心，四阿哥不會怪你這個生母 ，是朕讓他去的皇貴妃身邊。”
德妃看了眼裏麵，道：“當時溫貴妃也在，臣妾一時不察，不知四阿哥來了，要怪隻怪伺候的奴才不盡心，沒攔住了。”
“貴妃也在？”康熙眉頭一動，問了句。
德妃拿帕子按按眼角，輕嗯了聲，道：“溫貴妃恰好路過，當時也瞧見了。”
康熙留了一炷香，才離開了。
德妃沒顧上失落，進去照顧已經睡著的六阿哥，看了會兒，輕聲對宮女芳芝道：“告訴那些人，再有下一次，就不必伺候了。”
芳芝應了是。
另一邊，康熙去了永壽宮。
寶珠正喝著茶，聽說康熙來了，立即迎了出去。
“臣妾給皇上請安。”
康熙牽她的手，走了進去，在明間坐下，“坐吧，朕來瞧瞧你。”
寶珠不解。
據她所知，這會兒康熙剛去看了六阿哥，怎的又來這兒了？
“六阿哥可還好？”寶珠出於身份，順口關心了句。
康熙道：“小傷無妨，有德妃照看著。聽說當時你也在，親眼瞧見了四阿哥推了六阿哥？”
這樣的小事，德妃也跟康熙說？
她瞧見了又如何？
“都是小孩子，臣妾隻瞧見四阿哥在，想來是不小心，四阿哥哪裏會推六阿哥？”
一來就問四阿哥推了六阿哥，是怪罪四阿哥的意思？
就算推了，她也不能說的。
康熙舒展開眉頭，“四阿哥自幼長在佟氏身邊，與德妃沒什麼感情，德妃一直遺憾，想與四阿哥親近，那孩子卻隻認定了佟氏，也難怪。隻是到底是他的生母，四阿哥不該有怨恨。”
怨恨？
這是德妃說的？
德妃想幹什麼？這樣對四阿哥有何好處？反而讓康熙誤會四阿哥，生出不喜。
雖然四阿哥瞧著的確有怨恨，那也是佟皇貴妃教導，身邊的人耳濡目染的緣故。
“四阿哥懂什麼？哪裏會怨恨德妃？就像皇上所言，四阿哥自幼與生母分離，若非身邊人蠱惑，四阿哥哪裏知道德妃是他的生母？又如何心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