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庶妃不情不願鬆開了手,三公主好不容易脫離了額娘的掌控,憋著嘴,委屈極了。
“額娘隻知道心疼弟弟,從來不來看我,我也想和四妹妹一樣去外麵看花,額娘也不陪我……弟弟身體不好,我想幫著照顧,讓額娘休息。”
她的口齒不太清晰,但能說出這麼一串話,已經是懂事了。
康熙卻皺了皺眉,“這話誰教你的?有沒有人故意說些外麵的風景,誘導你出門?”
三公主懵懵懂懂的,搖了搖頭,似乎的確有人說了四公主逛園子的事,但她隔著窗戶,也看不清是誰。
她的表現,在康熙眼裏,卻成了確實沒人教她,所做的行為都是她自己想的。
“如此看來,長生此番遭遇,當真是一場意外。”
三公主就算進了長生的屋子,也隻是遠遠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靠近。
誰能想到,就是她袖口上帶著的一點點柳絮,直接害了他的性命?
隻能怪長生生來體弱,若是常人,頂多喉嚨發癢,有些難受罷了,根本不會落得藥石無醫的下場。
康熙好似失了渾身的力氣,看著哭得可憐的女兒,歎了口氣,揮手道,“把三公主帶下去吧,今日怕是嚇到她了,讓太醫給她開點安神湯喝,好好睡一覺。”
“是。”
嬤嬤根本不敢多話,更不敢說三公主是聽見了太監的議論,才有了出去玩的主意。
若是皇上真要往下查,她這個嬤嬤沒有及時勸阻,也難逃罪責。
她低著頭,匆匆把哭鬧的公主領了下去,回過頭,意外撇見馬佳庶妃落在自己女兒身上的眼神,竟跟看仇人一般陰狠毒辣。
她背後一涼,攥緊了三公主,把她帶走了。
“皇上,三公主年幼,她能知道什麼事?依嬪妾看,張庶妃絕對難辭其咎,還望皇上嚴懲!”
馬佳庶妃的目光如惡鬼般往張庶妃的方向刺去,後者微微顫抖,淚跡斑斑,連忙叫著冤枉。
康熙頭疼不已,兩個都是他的嬪妃,還都為他誕育的子嗣。
況且長生阿哥從生下來就被太醫斷言活不過兩歲,誰會費心暗害一個必死之人?
阿哥的死看起來並無蹊蹺之處,他總不能空口白牙汙蔑人吧。
不過看著馬佳庶妃形銷骨立,麵上死氣沉沉的模樣,康熙體諒她的遭遇,不免多有憐憫。
“也罷,此事因張庶妃而起,朕便罰你幽靜景陽宮後殿,日日在佛前祝禱,為長生阿哥祈福,非節日不得出,直至明年今日。”
張庶妃麵色一白,死死咬著牙,磕了個頭,“嬪妾敬受責罰。”
她覺得自己實在倒黴,平白無故間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她又不敢不服,皇上明擺著是替馬佳氏出氣呢,她要是再喊冤,恐怕是真要惡了他。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還能得到幾分寬待。
不得不說,她的策略是對的,見張庶妃沒有絲毫怨言,又念及她為自己生了第一個子嗣,康熙記著往日的情分,打算回頭讓內務府送些吃穿過去。
總不能虧待了娘倆。
張庶妃滿腹怨言,可馬佳庶妃卻覺得懲罰太輕了,遠遠不夠!
她兒子的一條命,讓張庶妃賠命都不夠,豈是禁足幾日就能抵消的!
皇上未免太偏心,連個賤人都要包庇,到底將他們的孩子放在何等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