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為了惠貴人,更像是為了大阿哥。”

宮裏母憑子貴,子也憑母貴,若是母妃位份太低,阿哥也會被人看不起。

大阿哥是長子,如今太子已經被索額圖籠絡,納蘭明珠不想跑去拾人牙慧,肯定會堅定地站在大阿哥身後,爭取從龍之功。

生母是一宮主位,還是個小小貴人,對於孩子的地位影響頗大。

眼看著大阿哥就要回宮到尚書房讀書了,惠貴人卻突然出了事,納蘭明珠可不著急了嗎?

采苓似懂非懂地點頭,問,“那皇上會給惠貴人複位嗎?”

“會,但不是現在,要不然他有何威嚴可言?起碼在這幾年,惠貴人沒有複位的可能。”

康熙是個有血性的皇帝,在整治後宮時,或許會考慮到前朝的影響,但絕對不會為了區區臣子便不追究親子的死因。

按照如澈對他的了解,他甚至會借此對納蘭明珠開罪,借著親兒子的死為籌碼,來達成自己的政治目的。

“這件事不著急調查,讓我們的人抓住機會,爭取獲得李嬪的信任,既然她做了,就必定會露出馬腳。”

“奴婢明白了。”

……

一翻過年,就是康熙十七年了,烏雅答應的胎也安然養到了三月,已經徹底穩固了下來。

在除夕宴會上,通嬪幹嘔了幾聲,請來太醫,“意外”得知了自己懷孕一月多的事。

康熙龍顏大悅,覺得開年大吉,意頭很好,重重賞賜了她,惹得不少嬪妃妒意橫生。

新年新氣象,如澈送給康熙的年禮倒是尋常,一套玻璃廠出產的八寶琉璃瓶,名貴而不失麵子,其實根本沒花多少錢。

玻璃廠才投入生產幾個月,已經初見火爆了,尤其趕上了新年,幾個樣品往奇珍閣一放,每次都能讓幾個紈絝公子們大打出手,一擲千金,愣是喊出了拍賣會的架勢。

一些南邊的富商嗅覺比狗鼻子還靈,聽說他們有穩定的玻璃器物來源,便揮著銀票尋求合作。

不過如澈此前早有規定,凡是交易,至少要收一半以上的金銀實物,不收銀票。

這對於揮金如土的富商而言並不算難事,在巨大利益的驅使下,就算她隻收現銀,也多得是人抬著箱子過來買。

一艘艘海船載著貨物到港,送進有專人看守的庫房中,如澈手下的人和他們整整掰扯了大半個月,才商定了一個雙方都不吃虧的價格。

舶來的稀罕物和本地產的玻璃,全換成了大批錢財,一部分送到了富察府名下的莊子裏,劃為如澈的私產,一部分經過內務府的手,登記造冊,送到了宮中的銀庫。

正月初二,如澈就將康熙喊到了自己宮裏,說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這人倒也給她麵子,新年封筆,他在乾清宮也無事可做,吃完早膳就顛顛抱著胤禪和小太子過來了。

“浟浟要給朕看什麼,神神秘秘的。”

若是宮裏其他女人這樣說,康熙或許還不以為意,覺得左不過是得了什麼好東西,或是有了身孕,沒什麼好期待的。

但如澈不一樣,心思奇絕,讓人捉摸不透,他怎麼都不可能猜到。

“皇上可還記得,去年你把內務府的會計司交給臣妾經營,忙了一年,總算不負所托。這是總賬本,您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