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憲一張小臉繃得嚴肅極了，一開口就像是個小大人，偏偏長著一張包子臉，臉上的嬰兒肥還沒消失，莫名讓人覺得可愛到不行。
“好，你說吧。”榮嬪也是如此，雖說她重男輕女，但是對於這唯一的女兒也是很疼愛的。
“額娘，您能不能，對大弟弟好一些？”
似乎對於指責自己的額娘，讓榮憲很是為難，她這句話完全沒有了剛剛的氣勢，低著頭囁嚅著。
如果不是大殿裏隻有榮嬪母女兩個人，榮嬪都聽不清那個小小的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榮嬪滿臉不可置信，她覺得天都塌了，那一聲低不可聞的要求，好似重錘一下子砸在了她的腦袋上，把她砸得眼冒金星。
“女兒知道，”榮憲跪在了地上，抬起頭已經是淚流滿麵，“額娘，大弟弟很乖的，喝藥也不喊苦，您能不能把對小弟的愛，分給大弟弟一些。”
榮憲生怕自己的要求太過分，又趕忙接著說道：“不用多，隻要一點點就足夠了。”
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兒，真誠的眼睛裏渴求的目光，榮嬪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窒息般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那以各種理由包裹起來的不願意同長生親近的真相，在自己女兒麵前，被撕了個粉碎。
榮嬪看著自己女兒瘦小的身體，因為養尊處優而跪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始發抖，她一下子驚醒了。
她趕忙蹲下去，把榮憲半扶半抱地拉了起來，之後摟在自己懷裏，哽咽著說道：“是額娘不好，是額娘糊塗。”
榮憲舍不得離開額娘溫暖的懷抱，她記憶中從來沒有被這樣抱在懷裏過。
宮裏的孩子，為了防止他們與母族過於親近，阿哥一般到六歲就要搬去阿哥所，而格格呢，相對來說可以同自己的額娘住在一起，但是大部分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宮人們照料的。
生母最多也隻是陪著逗著玩上一會兒，說是養孩子，其實和養一個寵物沒有多大區別。
榮憲紅著一張臉，輕輕搖了搖頭，“不怪額娘，額娘是世界上最好的額娘。”
這句話聽得榮嬪瞬間淚如雨下，她不是個好額娘，但是她的兒女們卻懂事得讓人心疼，不過沒關係，一切都來得及，自己往後一定會做一個好額娘的。
從那天起，榮嬪就過上了深居簡出的日子。
之前因為接連生育，又加上幾次的喪子之痛，讓她不過雙十年華，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要大的多。
現在好了，每日吃好喝好，陪著孩子們，心情也好了許多，自然人就顯得年輕了些。
“榮嬪看著，與以往有些不大一樣了。”
佟若雪是第一個說出口的。
其他嬪妃們也都很好奇，這榮嬪怎麼一下子就年輕了這麼多，難不成是吃了什麼仙丹妙藥不成？
可是好奇歸好奇，大家都想著私底下問一問，畢竟哪個女子不想讓自己變得更美一些呢？
“貴妃娘娘的氣色看起來也很好，嬪妾不過是想開了。”
榮嬪第一次真心實意地誇讚佟若雪，隨後非常爽氣地解釋了一下自己精氣神看起來不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