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佟若雪的性子不是喜歡挑事兒的那種。
入宮這麼多年,她主動出手去害人的次數屈指可數。
這並不是說她有多善良,宮裏也容不下心軟的人,而是一種自我約束。
人之所以與野獸有所區別,就是因為他們心裏有一道線。
什麼事情能做,什麼事情不能做。
有底線和原則的人,比毫無底線的人活得更有滋味。
但是如今的形勢,確實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
那自己再添一把火,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區別吧。
鍾嬤嬤很快就過來了。
她這兩天在忙著給四阿哥做衣服,一針一線都用心極了。
以前的時候還不覺得,但是現在四阿哥一搬到了南三所,整個承乾宮突然變得空落落的。
就好像是缺失了什麼似的。
皇貴妃娘娘也總是對著一個地方出神,不自覺的就會喊出四阿哥的名字。
這些習慣,一時半會兒恐怕是改不了了。
想著想著鍾嬤嬤就歎了口氣,她也是把四阿哥當成最親近的小主子來疼愛的,人一旦上了年紀,就會變得心軟很多。
這要擱在她年輕的時候,甭說一個四阿哥了,就是再來兩個,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悵然失落。
不過,自己最擔心的還是皇貴妃娘娘。
所以得趕緊找點事情,轉移一下娘娘的注意力。
等過一段時間,適應了四阿哥不在身邊的日子,就會好起來了。
“嬤嬤,你不是認識針線房的人嗎?”佟若雪眼含期待地問道,“我有一點小事想請嬤嬤幫個忙。”
鍾嬤嬤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娘娘言重了,能為娘娘分憂,這是老奴的榮幸。”
“那好,嬤嬤就按我說的去做吧。”
佟若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變得無比嚴肅,示意鍾嬤嬤彎下腰,湊到她耳邊,小聲的把需要嬤嬤做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是,老奴一定不負娘娘所托。”
鍾嬤嬤聽完之後,突然眼冒精光,看起來精神矍鑠的樣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在一旁候著的青衣也好奇得不行,但是她並沒有開口詢問,依舊有條不紊的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青禾呢?”
鍾嬤嬤一刻也等不得了,聽完吩咐之後,迫不及待的就出去實施去了,佟若雪掃視了屋子一圈,突然發現少了一個人,於是略帶疑惑地問了一句。
青衣趕忙放下手裏的活計,強忍著笑意回道:“娘娘您可得好好說說青禾,她這段時間忙得很呢。”
這句話徹底把佟若雪的好奇心給調動了起來,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連本來有些慵懶的坐姿,也變得挺直起來,“怎麼?她可是在偷偷做著些什麼?”
青衣忍俊不禁,最終還是笑出了聲,她有些苦惱,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道:“主子實在太高看青禾了,她呀,最近天天沒事兒就往阿哥爺那裏去送東西。”
頓了頓,偷偷覷了一眼自家娘娘的神情,才接著說道:“總歸不是點心就是湯水,張公公都快被她給磨怕了。”
佟若雪有一瞬間的怔愣,這件事情自己倒是忽略了。
就連胤禛晌午回來承乾宮用膳,也沒有給自己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