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娘娘的神色從冰冷轉為了不屑。
她饒有興致的盯著下麵的沈桃。
“側福晉？若不是你出身不高，又是漢人，是不是還想往福晉位置上夠一夠啊？”
德妃娘娘的話，嚇得沈桃一激靈，連忙起身回道：“妾身不敢。”
不過，升職誰不想？
若是能將自己抬上去，倒是好了。
沈桃心想。
對比於沈桃麵上的驚慌，胤禛就顯得淡定許多。
他開口道：“你慌什麼，額娘是與你玩笑，你坐回去。”
還是自己老公知道心疼人。
沈桃眼神往上麵的德妃已經鐵青的臉上掃了一眼，順著胤禛的話，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行啊，老四，不，應該是雍親王了，你從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從前你恭順，謙虛，溫和，可如今.......行吧，你做什麼決定，額娘都管不了對嗎？”
德妃與胤禛之間的氣氛簡直就是劍拔弩張。
沈桃不敢插話，就在一旁幹坐著，那頭胤禛聽後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緘默了半響回道：“自然不是，額娘的話，兒子還是會聽的。”
雖然嘴上說著恭順的話，可眼神中蘊藏著無限的桀驁與冷冽卻掩藏不住了。
“你啊，到底不是從小養在本宮身邊的，即便是從本宮肚子裏爬出來的又怎樣，還是不聽本宮的話，你再瞧瞧老十四，她事事順從於本宮，還極盡孝道，你看你.....”
德妃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胤禛給打斷了：“夠了！”
這一聲，不止德妃嚇了一跳，連一旁的沈桃也被驚的不輕。
“你你....”
胤禛停頓了半響才逐漸恢複了理智，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回道：“兒子怎麼做都無法與老十四作比較，額娘的意思是說兒子不孝，可額娘仔細想想，您又有哪些時刻，對兒子是發自內心的疼愛呢？”
他的聲音嘶啞，又聲嘶力竭，沈桃第一次看到胤禛有著如此神態。
驟然間，他收回了剛才略顯激動的神情，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冷漠眼神。
“你，你敢用如此語氣跟你額娘說話？”
門口的宮女太監見是如此情景全都都嚇的不敢說話。
德妃身邊的嬤嬤用眼神示意她們都出去，這才悄悄地全都退出了景陽宮的正殿。
“額娘，咱們還是把這副母慈子孝的戲給演下去吧，你又何須如此動怒？”
胤禛望著上麵，已經氣的微微發抖的德妃口氣輕蔑的說道。
“胤禛，你行啊，原來從前你的孝順聽話都是裝的，對嗎？你殺了福晉也是為了她？啊？”
“那拉氏心狠手辣毒害弘曆，她該死!”
聽到胤禛如此冰冷的話語，和眼神裏足以冰凍一切的寒意，德妃冷笑一聲：“毒害弘曆？隻怕是你借著這個虛名，替你身邊那位泄憤吧，恩？行啊，你能殺了福晉是本宮沒想到的，不過人都死了，那便遂了你的心，這些本宮都可以當做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了，可你為何要拒絕額娘給你再指一位福晉，還是你心中真的想把她扶上去，告訴你，絕無可能，即便本宮允了，你皇阿瑪也不允！”
胤禛轉頭望著沈桃，緩緩說道：“她即便不是名義上福晉，也是我心中的嫡妻，唯一的嫡妻，福晉這個位置縱然沈桃坐不了，也不準別人來坐。”
沈桃聽著他的話，望著他的眼，有那麼一瞬間的恍神。
他說把自己比作嫡妻？
這些話他從來未曾跟自己說過。
“你為了一個女人，是要跟你額娘翻臉？胤禛，你如今是翅膀硬了，有底氣了？行啊，你十四弟如今位在撫遠大將軍，我看是你一個親王有勝算，還是手握兵權的大將軍有勝算，咱們，就走著瞧，你的事，本宮不會過問了。”
“兒子告退。”
胤禛起身拉著沈桃的手大步走出了景陽宮。
隻留德妃身在高位上凝神不語.....
“王爺...”
沈桃被他拉著往前走著，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喚了他一聲。
胤禛聞聲轉過了頭：“恩？”
“王爺何須為了我去得罪德妃....”
沈桃的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了：“你不是別人，你是弘曆的額娘，是我胤禛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
沈桃重複了一遍，得到了他肯定的回答：“恩，走，帶你去個地方。”
沈桃隨著他緩緩走到了一處僻靜少人的宮殿。
一揚脖子望去。
承乾宮三個大字映入眼簾。
“這是佟佳氏，不，是你額娘生前住的地方？”
沈桃記得他與自己說過，小時候他是在佟佳氏的身邊長大。
佟佳氏，才是她的額娘。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