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想做第二個武則天?”玉琦笑了,“我從未想過那個位置,眼下做的這些事不過是為了大清強盛。”
外敵虎視眈眈,厲兵秣馬是必須的,但首先要改變人的思想。
要讓臣民明白一個道理,國家興衰關乎每一個人,不論男女亦或者貧富。
恬嬪詫異道:“那太後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難不成江山以後真的要交給奕宏?
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她不覺得戀棧權勢有錯。
玉琦笑道:“我也是大清的人,後繼者隻要是為了江山穩固而努力,那所有的付出就值得。”
“我希望打造出一片國泰民安的盛世,某種程度上人人平等,女人也有自己的自由,有自己的事業,婚嫁不必受製於人,夫妻是互相關愛的家人,而不是誰服從於誰。”
她算是看明白了,恬嬪內心充斥著女權主義的思想,但不夠成熟。
不可否認,玉琦把奕宏捧上帝位不僅僅是為了培養出一個優秀的明君。
更重要的是當下的臣民無法接受一個女帝,她的所作所為必須有一個能威脅到她的存在,那些明裏暗裏反對的人因為這個威脅就不能公然挑起百姓廢除她這個太後。
恬嬪沉思片刻,目光灼灼的說道:“無論如何嬪妾都敬佩太後,望太後給予嬪妾一個機會,為您所希望的盛世貢獻微薄之力。”
玉琦沒有直接回絕,也想考教一下對方,“那就說說針對書生這塊你有什麼想法。”
“那嬪妾就說說自己的粗陋見解。”恬嬪站直身子露出不同於以往的氣勢,“那些書生十年寒窗苦讀圖什麼?”
“說白了不也是為權為錢,光宗耀祖福蔭後代。”
“如今太後掌權,皇帝能給讀書人的您一樣能給,三年一次科舉,幼帝登基您可以趁這個機會提前一年開恩科。”
“連嬪妾都會以為太後是為登基鋪路,有同樣想法的人也不會少。”
“天子門生,有的是人想搏這個機會,畢竟等到幼帝親政少說還有八九年。”
“再者開了女子可以入學參加科考的先例,還有女兵營,同開女科,屆時太後也多了一批忠於您的支持者。”
玉琦點了點頭,這些說法雖然有些理想化,但基礎紮實了也有可行性。
不過有一點很重要。
“男子為尊的觀念已經延續幾千年,一場恩科帶來的結局未必有你想的那麼美好,他們更大的可能是被有心人煽動。”
恬嬪皺眉,“那太後就不打算做點什麼?”
“我當然不會坐以待斃,至於怎麼做你看結果便可。”玉琦頓了頓,“你若想貢獻點力量不妨先幫我解決宮裏某些不安分的人好了。”
基礎不穩之前她不會重用恬嬪,這可是她耗費幾年精力布下的棋局。
恬嬪笑道:“嬪妾明白了。”
她不急,隻要太後認可她就行。
半月後,一批妃嬪被送出宮安置,後宮一下冷清了許多。
壽安宮寧心殿內。
安太常在站在台階上攏了攏半舊的狐裘鬥篷,看著院子裏一夜就堆了過膝的白雪,幾個太監清理著走道。
她笑道:“這場大雪終於有個停歇的時候了。”
“可不是,打奴婢記事起就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一旁的雲柔說道:“都說瑞雪兆豐年,今年的莊稼肯定好!”
“小雪自然會好,大雪那就是災了。”安常在已經預料到有人會迫不及待的利用這場雪做點什麼。
不出三日,各地救災要銀子要糧的折子肯定會堆滿禦案,戶部那群摳搜的能拿出多少銀子賑災?
真正到老百姓手上的又有多少?
吃不飽的百姓揭竿而起會反對誰呢?
真是期待那樣的場麵啊!
雲柔打了個哆嗦,“主子這次隻是看戲吧?”
她現在越來越害怕主子了,從翊坤宮搬過來之後更甚。
如果主子也有個一兒半女多好,起碼不用被人趕到這種偏僻如冷宮的地方。
“除了看戲我一個被處處看管著的人又能做什麼?”安太常在笑了笑轉身往裏走,“倒是延禧宮裏那位怕是要忙一陣子了。”
雲柔跟著進去,“和太妃突然跟鍾粹宮走的那麼近,就那位的腦子,怕是被人耍的團團轉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是老老實實的被耍,而不是故意的呢?”
“這······不會吧?”不是雲柔一個宮女看不起和太妃,而是那女人本來就缺腦子。
安太常在勾著嘴角笑,“奕緯數日沒去延禧宮走動了,他視皇位為囊中物,你以為他會放任一個沒腦子的母親胡來?”
“瞧著吧,很快後宮跟前朝都會一起亂。”
她推測的沒錯,此時和太妃正帶著晴芸跟一個麵生的太監往秀貴人的鹹福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