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鼎跟長齡這幾日都在找機會想探探太後對於候選皇帝的事,這日恰巧遇上載厚哭唧唧的來找太後告狀,說他被小公主欺負了。
“太後娘娘,公主打我,還把我的臉抓破了,我想著她是妹妹都讓著她了。”載厚邊說邊抹眼淚。
臉上有兩道紅印子,還有點破皮了。
早幾個月,他跟載明就開始跟著公主的授課先生聽講,對外的說法就是挑兩個同齡人陪陪公主。
以前也有過小打小鬧,但從沒跑到太後跟前告狀的。
玉琦問道:“你們為什麼事起爭執呢?”
“先生讓公主背誦昨日安排的詩文,她沒背出來我笑了一下,課休的時候她拿小蛇嚇唬我,我一時害怕沒留心就把蛇踩死了,她就打我。”載厚說著小身板還縮了一下。
玉琦瞟了一眼雙眼放光的王鼎兩人,心裏有數,交代隨侍去把公主帶過來。
九歲的雲渺進來後有模有樣的給玉琦請安:“兒臣見過太後,太後千歲。”隨即笑眯眯的看向王鼎兩人,“兩位大人好呀~”
“又作怪!”玉琦虎著臉瞪了她一眼,口氣卻沒有多凶。
王鼎跟長齡也笑嗬嗬的誇了兩句。
玉琦這才問道:“適才載厚說你因為背誦詩文的事他笑了一聲你就用蛇嚇唬他,還打他,這事可屬實?”
雲渺掰著手指算:“先生讓兒臣背誦的詩文,那些吊腦袋的東西兒臣早就會背了,但兒臣覺得沒用不想背,載厚嘲笑兒臣,兒臣壓根沒當回事。”
“真正有本事的人不會嘲笑任何一個比他優秀或者不及他的人,而這樣的人也不會因為某些帶偏見的人嘲笑就缺少什麼。”
“拿蛇嚇唬他兒臣可不認,是他看兒臣玩的好奇故意湊過去被嚇了一跳不說,還說蛇會咬人就擅自做主把兒臣的寵物踩死了。”
“至於打他嘛,他未經兒臣允許就動了兒臣的東西,難道不該打嗎?”
“兒臣動手前也說過輸贏自負,不用顧及兒臣的身份留手,是他打不過兒臣哭鼻子啊!”
她一張小嘴吧嘚吧嘚的,說的還有條有理。
載厚氣的臉紅,“我虛長你兩歲,不說身份有別就算論嫡長也要謙讓。”
說白了就是他不是打輸了,隻是有所顧及謙讓而已,是公主太過頑劣又不懂禮數。
雲渺皺了皺鼻子,“男子漢大丈夫言行不一!”她冷哼一聲,“現在有太後在,你敢不敢再和我公平打一場?”
載厚眼眶一紅扭過頭看起來更委屈了。
“拳頭可不是解決事情的最好途徑。”玉琦沉聲問道:“雲渺,你可知錯?”
“但在衡量過對手實力後,拳頭是解決事情最快的辦法!”雲渺說完才別別扭扭的認錯:
“兒臣知道了,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他嘲笑我背不出詩文,那我就背一大串,在同樣的領域裏碾壓他!”
王鼎眼神一亮,哎喲,這小公主的確是個好苗子啊!
不管陽謀陰謀肯定是一把好手,難怪太後看重。
載厚不服氣,“你成天貪玩,先生講課的時候也不好好聽,我才不信你能背出來!”
他是來太後跟兩位大人跟前露臉的,可不是來被鄙視的。
“好!那我就光明正大的贏你!”雲渺脆脆的聲音氣勢卻很足,“有太後跟兩位大人見證,你說背什麼,我跟你比!”
載厚小心翼翼的看了玉琦一眼,“太後,您國事繁忙我們不該拿這種小事耽誤您,算我輸了,以後我會讓著公主的。”
這點小伎倆連旁邊的宮女太監都騙不過,還別說玉琦了。
既然知道她忙於政事,怎麼還跑到這裏告狀?
這會兒不僅給自己找台階,還做出一副恭謙有禮的模樣,真是幼稚啊!
玉琦也不戳破,“無妨,哀家也想看看你們學的如何。你想跟雲渺比什麼,隻要不是旁門左道的東西隨你提,她輸了哀家就罰她閉門思過半月。”
雲渺挺直小身板朝載厚抬了抬下巴,那意思明晃晃的。
有本事就劃出道來,比什麼都不虛!
載厚低頭眼珠子轉了轉,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比背誦《孫子兵法》,先比背誦再比釋義!”
他就不信一個公主會鑽研這些,打從他進宮做陪讀開始父王可是專門請了名師給他開小灶呢!
今天正好可以讓太後見識見識他的厲害!
雲渺點頭,“我先開始,不然一會兒贏了沒準你還說我是聽你背過現學現賣。”
“公主請。”載厚笑了笑。
看你一會兒輸了怎麼鬧!
雲渺背著手開始:“《始記篇》,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三十六篇一字不漏!
捧著書籍對照的載厚臉都白了,為什麼會這樣!
他都隻是磕磕絆絆的能背誦前幾篇,後麵的隻記得一個大概。
公主居然全部背出來了,還不打愣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