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垌越是這樣鄭朔越肯定自己沒抓錯人,他冷笑一聲,“很好,你要證據我就給你證據,讓你們這些披著百姓皮暗中卻跟反賊勾結的人認罪伏法!”

“各位在場的父老鄉親肯定也想知道朝廷是不是亂抓人,有興趣的就隨我走一趟京畿衙門!”

說完,他讓人立刻去調集人馬把明家商行的主事帶過去,還有老李。

這麼明火執仗的幹讓張垌有點發虛,難不成盟主沒逃走?

細想又覺得不對,如果盟主被抓,朝廷對他們這些人恐怕沒那麼客氣。

想到這裏他又鬆了口氣。

京畿衙門外麵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都抱著看戲的心態,反清盟什麼的他們不在乎,反正也沒搶到自己家裏。

大半個時辰後老李還有幾個商行的管事就被反剪雙手帶了過來。

驚堂木一拍,喬振雲冷著臉喊了一聲:“肅靜!”

熙熙攘攘的聲音一下子消失,跪在堂下的幾人或驚或懼的抬頭看了一眼。

喬振雲說道:“商行管事鄒隴是何人?”

堂下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應道:“草民便是。”

“好。本官問你,明家商行的東家是誰,平時發號施令是他本人親至還是他人代傳命令?”

“東家有時候會過來但他戴著麵具草民不知道他長什麼模樣,大多數時候都是管事宋止競代為傳話,不過涉及到大宗買賣時他會出示東家的信物——青玉麒麟佩。”鄒隴一五一十的回答。

來的路上趙和就明裏暗裏的跟他通過氣,如果老實交代指證反賊可以保命,且不會牽連家人。

他猶豫了一路這會兒終於下定決定,別說商行,河南那邊的主力都被一鍋端了,反清盟算是到頭了。

再垂死掙紮也是無用功,何況還會累及家人。

喬振雲又問:“你可知自己是為反清盟做事?這些年商行為反清盟提供了哪些便利?”

鄒隴回道:“起先不知,直到草民在商行幹了十年被提拔為管事後才有所覺,商行往來行商進貨出貨的隊伍很多時候都會比正常行程慢幾日,偶爾延遲一月半月也有。”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路上遇到天氣突變耽擱了,但次數多了就很奇怪。”

“後來我才知道這些地方都是反清盟的據點所在,而商行運送的糧食那些很大一部分也是供應給這些人的。”

“比如之前被剿了的兩廣一帶,還有西至伊犁要經過的河南、山西並州等地。”

“可以說商行賺的銀子基本都拿來養活這些藏在暗處的反清人馬了。”

喬振雲點點頭,“那你可認識張垌?他有沒有去過商行?”

“張垌明麵上是說書先生,但另一個身份就是反清盟左使。”

“他很謹慎,從不直接進入商行或者跟草民搭話,草民之所以知道他的身份是因為有一次暗中跟蹤宋止競親耳聽到的。”

“一派胡言!我從未見過你所謂的什麼宋止競!”張垌怒斥一聲,“大人,草民不服,他這番說辭純屬汙蔑!”

喬振雲擺擺手,“宋止競是誰?”

堂下另一個身形微胖的男人回道:“正是草民。”

“本官問你,鄒隴說你跟張垌秘密見麵可否屬實?”

宋止競笑了笑,“大人,草民倒是從下人嘴裏聽過張先生說書的名聲,但草民跟他並無交情,更談不上私下會麵一事。”

“宋管事忘性可真大!”鄒隴眯著眼看過去,“你現在不承認跟張垌有來往沒關係,那跟著你的得力助手薑奇你總記得吧?”

“沒有發生過的事何談記得還是忘記?薑奇是跟著我的人我自然知道,不過我看你這樣子怕是早就被朝廷收買,他也一樣。”宋止競幹脆斷了後麵的路。

他沒想到朝廷會對商行突然發難,在此之前他連半點風聲都沒聽到。

盡管明恩離開的事讓他有些不安,但上麵沒傳別的話他隻能按下這番心思。

他跟牆頭草鄒隴不一樣,隻要盟主沒被抓,他的家人就會安穩。

鄒隴嗤笑一聲,“你推的倒是幹淨,天底下的商行那麼多朝廷為什麼盯著明家不放?明家商行裏的管事也不止我們幾個,為什麼偏偏又盯上你?”

“宋管事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呢?你咬死不認罪不就是擔心東家在外麵你的家人性命被威脅嗎?”

宋止競偏過頭,“不知所謂!”

鄒隴也不跟他爭辯,“大人,草民懇請您傳薑奇上堂對質。”

喬振雲點頭,“傳薑奇。”

薑奇被帶進來的時候一臉驚慌,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人,我招,我什麼都招。”

他指著宋止競說道:“宋管事偶爾會帶著草民出門茶館,說是張垌說書,但他們隻要搭上話第二天商行就會有所行動。”

“不僅如此,有一次他還跟張垌在德勝樓秘密見麵,我親眼看到張垌進去的!”

鄒隴也叫道:“沒錯,我那次跟過去的地方就是德勝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