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抿了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男人又笑了下,他的眼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誰,聲音渾厚:“她和你一樣都喜歡草莓蛋撻和布丁。”
他又問:“你買了這些,都是自己吃的麼?”
“不是。”沈繁星搖了搖頭,“我兒子。”
“兒子。”這個男人咬著字眼重複了遍,語氣中卻帶了淡淡的譏諷,不知為何,他盯著沈繁星的眼睛,“你現在過得好嗎?”
沈繁星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奇怪了,他們分明不認識,但他卻主動上來搭話,還問了她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她臉上淡淡的笑意消失了:“不好意思先生,我想我們並不認識。”
這個男人也沒有生氣,他就看著她,竟是生出了幾分笑意,隻是那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這個人看起來並不快樂。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把沈繁星買的蛋糕打包好了,沈繁星付了錢,淡淡跟他告了別,就離開了。
她上了車,啟動車子,透過後視鏡還能隱隱看到那人就站在原地,他背對著她,應當是散發著淩人氣勢,但她卻莫名地從他挺拔分明的背影裏看出了幾分孤寂和倉皇。
*
溫瑜昨晚的確是出了車禍,隻不過車禍很小,輕微腦震蕩加上她受到了些微驚嚇,但為了想讓阿珩來看她,她就強行住了院,她和盛司珩之間有不少共同朋友,比如宋硯啊等等。
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裏,宋硯聽別人說起溫瑜住院的消息,心想著本著人道主義也得去看看啊,於是這些人就想約著一同去,就是今晚,順便叫上了盛司珩。
盛司珩剛工作完,捏了下鼻梁,有些疲憊,他原本是拒絕的,但想到昨晚上沈繁星對溫瑜說的那些話,薄唇勾了勾,一時沒有立馬回話拒絕,宋硯就當他同意了:“那你回公寓了沒?我去你公寓找你。”
於是,他掛斷電話後,不過小半小時,他就來了,然後,他就看到沈繁星正在喂盛司珩吃草莓蛋撻,盛司珩麵無表情,神情泠然,像是極力抗拒吃草莓蛋撻,但身體卻誠實得很,她喂來的時候,他會淡淡地張開嘴,將蛋撻吃了下去。
沈繁星眉眼彎彎,輕聲道:“初初就吃了一個,我吃了蛋糕,剩下你不吃掉多浪費,這個很好吃的,是不是?”
宋硯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模樣的盛司珩,他挑了挑眉,心裏不是不感慨的,作為朋友,他的確更喜歡看著這樣的阿珩,總好過這幾年來不死不活的他、像是對什麼都失去了欲望、如同一個沒有感情的工作機器。
宋硯“嘖”了一聲,調侃:“吃蛋撻還要勺子?”
盛司珩眸光淡漠地瞥向他。
宋硯哼笑:“我記得你原來一口能吞下兩個蛋撻的,跟繁星在一起了,胃口變小了,連手都受傷了是不是,還得別人喂。”
盛司珩嗓音不緊不慢:“你挺閑?”
宋硯笑,正要說什麼,忽然想到沈繁星和阿珩現在蜜裏調油的,他帶著阿珩去看溫瑜,雖然是朋友間的探望是不是不太好,於是,一時腦熱的宋硯決定了,他笑著開口:“繁星,我們要去醫院看望溫瑜,你一起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