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繁星靠著光滑的鏡麵,緩緩地坐在了地毯上,不冷,也不硬,但她就是很難受很難受。
她怔怔地坐著許久,眼淚撲簌簌地落下,眼睛紅得就像是兔子眼,很久都沒眨眼。
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的哭泣都是無聲的,連委屈的啜泣聲都沒有,卻莫名讓人覺得壓抑。
外麵男人似乎在穿衣服,收拾東西,然後漸漸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似乎往樓下去了,沒過一會,院子裏就傳來了引擎聲發動的聲音。
盛司珩離開了。
沈繁星回過神,垂下了眼睫毛,眼下浮現淺薄的陰翳,這裏又剩下了她和初初。
莊園裏的下人們根本不曉得盛少爺和這位夫人之間是怎麼一回事,明明還很親密地發生了關係,轉頭就一個要避孕藥,惹怒了少爺,然後少爺連住都沒住,直接離開了。
要說少爺不在乎這個夫人,也不太像,畢竟還安排了這麼多保鏢和傭人保護照顧她,但要說在乎,也不太像,都把人軟禁在這裏,限製人生自由,而且總是冷著一張臉,看著也不太上心。
何況,少爺的老宅裏還養了個女人來著,那個女人都懷孕了。
說到懷孕,有個女傭匆匆忙忙去找了避孕藥出來,準備送上樓給樓上那位太太吃。
她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可憐,老宅那個女人都名正言順生孩子了,這位太太名不正言不順地養在了外麵,現在還要吃藥,多傷害身體啊,大家都是女人,這男人也太注意細節了。
女傭敲門的時候,沈繁星已經洗好了臉,恢複了平靜,她披著睡袍,起來開了門,見到是一個端著盤子的女傭。
女傭見到這樣慵懶嫵媚的沈繁星,也是心裏被衝擊了下,太好看了,眼角有些紅,更惹人憐愛了,難怪盛總要養著她。
沈繁星垂眸瞥了下水杯和水杯旁的一顆藥,抿了抿唇角。
女傭於心不忍,有些猶豫,但還是輕聲道:“夫人,這是少爺叮囑您要吃的藥。”
她說不出口,避孕藥三個字。
沈繁星一下就明白這是什麼藥,她仍舊抿直唇線,精致的眉眼閃過了譏諷,淡聲道:“知道了。”
很平靜地就接過藥,仰頭吞了下去,拿起水就灌了下去。
女傭眼皮一跳。
沈繁星看向她:“吃完了,可以了嗎?”
女傭連忙點頭:“可以的。”當然可以了,隻是,好像也沒說一定要當麵吃的,但這位太太好像誤會了,就好像逼迫著她必須當麵吃,生怕她私下不肯吃避孕藥一樣。
沈繁星關上門,重新躺上了床,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平坦的。
她自嘲一笑,他讓人送來了藥,分明是滿足了她,但她怎麼還這麼作,搞得好像被逼迫一樣,還生出了失落感。
但之前的他,明明還很有紳士風度,會做好防護措施,現在卻像是個畜生,隻顧著自己快樂,讓女人來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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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遊櫻一個晚上都沒睡覺,睜著眼失眠到了天亮,太陽穴抽搐一樣得疼痛,她的心髒不堪重負,沉沉地跳動著,每一次的跳動都帶動著胸腔的鑽心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