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淺痛出口的那句shen吟似乎也未見多疼,那聲調倒像是還掛著幾分愉悅似的。
葉盞一想到他臉上此時可能出現的那種下流享受的神色,頓時鬆了口。
她一鬆口,一線血色便從她的唇角沁了出來。
顧景臻見了她這副樣子,眸色不由漂染了這幽涼月光變得渾濁而緊繃!
下頜也陡然忍耐了僵硬的痛意。
葉盞倒也沒注意到他此番變化,她隻見他深沉的黑眸裏似有灼熱的火影攢動。
這令得她十分不爽,十分…不安。
不由衝他呲牙,露了猙獰麵目,惡狠狠的道:“本小姐是屬閻王爺的!顧景臻,你要是以後不想過安生日子,你就盡管來招惹,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本小姐是個記仇的,你今日苛待我一分一毫,本小姐都能記一輩子…”
記仇…一輩子?
這兩個詞倒是令顧景臻迷醉的神思稍稍清明了點兒。
她本就不待見他,她逃婚已至千裏之外,卻又被他給綁了回來,還設局在地牢裏逼著她親手殺掉了自己的侍女,先前在臥房裏,此刻又在這溫池中對她諸般挑逗輕薄…
這樁樁件件,都是他跟她之間的仇!
這仇…她真能記一輩子?
那他豈非真要這一生都不得安生?
一想到這裏,顧景臻的腦袋便不由開始泛起涼疼。
像是醉酒的思緒終於艱難的爬過了緩坡,眉目間一時不由滿罩了猶疑。
葉盞見了他這神情變化,幾乎提吊到了喉間的心不由微微回落了一點兒。
果然…
葉盞想,他對她是有所顧忌的,若非如此,就以此刻他們兩人這一身都濕漉漉的近距離相貼,他又已經對她起了反應。
他若是一個正常的,又無所顧忌的男人的話,一定會不管不顧的將她給…可是他神色間卻罩了遲疑…
“九王爺,葉盞不隻是個記仇的,也是個知道感恩的,若是你想以後跟我過安生的日子,那就不要把事做絕,不然我們之間,便隻能永遠是敵人 ……”
葉盞見顧景臻聽了自己這話,緊緊握著她手腕的手似鬆了鬆。
一咬牙,狠了心,便將自己的身子更往他懷裏貼近,甚至逼著自己鬆弛了眉目間對他的僵硬和怒懼。
就連朗聲落下的聲調也挾了一線柔暖。
“…我猜九王爺應該不想要一個時時刻刻仇視你的枕邊人吧?那不如等明日,九王爺醒了酒,我們好好聊一聊如何?”
果然,在她轉換的柔情攻勢下。
顧景臻直直看著她的眼神裏,鬆了審慎的寒涼。
“葉小姐這麼快就認清了自己的身份?”
黑眸凝凍的霜雪似在她柔暖聲調的吹拂下,微微化開了些。
身份?
嗬!
葉盞藏了眸底冒起來的鄙夷和厭棄。
“我既已進了你這王府,就算我不認這王妃的身份,你也會把我關在這府裏一輩子,不會放我離開的,不是麼?既是如此,我又不傻,幹嘛放著風光無限的王妃不做,偏要一意孤行做一個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