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定沒有可能。
又何必猶猶豫豫牽扯不清。
葉盞不喜歡黏黏糊糊的狀態,或是感覺。
也許。
她一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她體內的確有這樣一口甘洌的泉眼存在。
才讓她如此討厭一切紋理不清,界限不明的事物,或是,人!
與滄夜的這一段情緣。
既然六年前就已止歇。
便再不可能續得上。
不管過後她跟顧景臻會如何,但滄夜都已是過去。
“…可你現在已經回不去了,作為九王妃,作為顧景臻妻子的葉盞已經死了…”
他伸過來的手更往她身前近了一分。
眉目蹙了悲傷。
語調荒了深情。
“…阿盞,我是你的滄夜哥哥,你不記得我們的約定了麼?這六年裏,每一年的中秋節我都在那株我們約定好的桐花樹下等你,阿盞……”
語起哽咽。
深了澀苦。
“…我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你……”
“你不是等到的我,滄夜,你是用計將我劫掠到這裏來的。雖然很抱歉,雖然這話我或許說晚了。但……”
順著夜風歎息了一聲歉疚。
葉盞繼續道:“…忘了那個約定吧。從我嫁給顧景臻的那一刻開始,你我就注定不可能了!”
“可你嫁給顧景臻是被迫,這一樁婚事並非出自你本願。你明明喜歡我……”
咬牙。
僵了下頜。
眸色凝了淒苦。
“…嫁給顧景臻是被迫不假,不過……”
葉盞雖然覺得在這樣緊急的時刻,他或許應該先回去月影城,想著怎麼抵抗穆聖皇朝一路西下的大軍才是。
畢竟穆聖皇朝大軍西下,三個時辰便吞並了西番。
如此來勢洶洶。
顯然並不隻是為吞並西番而來。
畢竟一個小小西番,若穆聖皇朝真要吞並,先聖帝在時,便動手了。
一直沒動。
不過是因為西番段氏原是穆聖皇朝一百多年前,爭奪帝位失敗,倉皇敗走的穆聖皇朝的某一位皇子之後。
是以這麼多年來。
段氏一族雖然盤踞西番。
卻也並未建國封號的原因。
因為西番跟穆聖原本就是一家。
既是一家。
段氏不在西番建國。
穆聖便一直按兵沒動。
但此番穆聖突然派兵西下,且隻用三個時辰便將西番吞並。
必然跟西番近一年來與月滄往來頻繁,甚至還讓月滄在西番的各個重要關隘駐軍有關。
也或許,當西番段樓將自己的獨女嫁給滄夜之時。
穆聖皇朝便已經打算要出兵收拾西番了。
隻不過當時穆聖朝野尚算不得安穩,西荒,南境都偶有戰事。
是以這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而現在……
既然吞並了西番,下一步自然是壓境月滄。
一場戰事在即。
滄夜這個月滄國現任的國主,此刻實在不應該在此與她過多糾纏兒女私情。
但他既非要起頭。
她便也隻好接了這話茬。
“…這一樁婚事是我的天賜良緣。滄夜,六年前我的確喜歡你,但我現在心裏隻有一個顧景臻……”
這是真話。
或許對此刻的他來說殘忍了一點兒。
但既然已回應不了他的愛意,那便不如直截了當,幹脆利落的滅了他這一腔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