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若那女子,借著你的肌骨重生之後,她是不是會成為為禍天下的大魔頭?”
“這世上又是否還有可以製住她的高人…”
荒女的語調從軟疲的蒼老仿佛漸漸轉了明朗。
葉盞的神思也被引開了豁然荒涼的缺口。
她其實已經不好奇荒女的接下來要給予的解答和回複了。
她知道沒有這種可能。
她隻是不甘心熄滅心底的一線僥幸。
“…天下之大,或許是有的。隻是,若你體內的洛神泉眼一旦以這種方式離開你的身體。”
“你也就將跟你的母親一樣,陽壽盡矣!”
葉盞懂了。
不管她怎麼選,她這條命都留不住。
這洛神泉眼不是屬於她的東西。
而她也沒有辦法帶著這洛神泉眼,不管不顧的跟顧景臻遠遁天涯。
若這魂塚被毀,到時天下浩劫,便都成了她的罪過。
她不想成為這救世主。
卻也不願當這被萬世唾罵的千古罪人。
“我還有多少時間…”
視線從這神宮的每一處掃過,最後落到山腰處,洛神枯泉畔那人的身上。
葉盞問:“…如果我現在準備離開的話,我還能有多少時間?”
仿似感應。
當葉盞看向顧景臻時。
顧景臻也恰好抬起頭來。
明明距離那麼遠。
仿佛縈繞了雲霧。
但四目相對的瞬間。
葉盞卻仿佛清晰的讀取了他眸中的擔憂和柔暖。
“魂塚已裂了縫隙…”
荒女知曉葉盞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可以。
她也想盡全力成全她,讓她有更多的時間,去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但現在…
她看著已經裂開了縫隙的魂塚,溢出悲沉語調。
“…原本或許我們可以撐個一年半載。”
“但你的出現,讓這魂塚裏被關押的惡魂感受到了你體內被封印的那女子的存在…”
“她是至今為止,唯一從魂塚裏麵逃出來的。對於被關押在這魂塚內的萬千惡魂來說。”
“她是他們的希望和主宰,所以它們的怨力集聚得越來越強大了。”
“若照此下去,我們至多還能強撐三個月。”
三個月?
隻有三個月?!
“那我現在是應該盡快離開。還是我可以試試,能不能助你們一臂之力…”
雖然她不會任何的術法。
但她體內不隻有那被封印的女子,還是封印了那女子的洛神泉眼。
這泉眼如此厲害,是玉冥神宮所謂的聖物。
那她有沒有可能借用這泉眼之力,對這魂塚加以封印一二?!
“若你想,你可以試試!”
“可是我不會任何的術法劫咒。”
荒女對此倒也沒顯出任何意外。
“若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不過我的念力不深,也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激發你體內洛神泉眼之靈。”
“不過我們好歹可以試一試!”
荒女於是從山石上站起身來。
她帶著葉盞再度來到了那塊聳入雲霄的巨石前。
簡單教了葉盞幾句咒語。
葉盞雖然悟性不高。
但跟著有樣學樣,也還是起了幾分勢。
合十的指尖撐開成塔。
荒女的指尖有一脈幽火流動。
葉盞卻沒有。
不過她並不急。
連著試了好幾次。
終於,最後她的指尖也淺泛了幽藍色的光亮。
她沉下心來。
甚至閉上了眼睛。
慢慢的,那段幽火在她指尖越聚越大,越來越亮。
可是當葉盞聽從荒女的指示,將手中那團流動的火光揉壓,合十在掌心。
最後用盡全力朝著那已經裂開了縫隙的石壁中嵌入的小小佛龕揮去…
“啊……”
可是她剛一揮出。
心髒便掠起驚涼痛意。
疼得葉盞根本站立不穩。
雖然她揮出的那一團幽火似挾著雷霆之勢的一支箭矢。
在那佛龕處“轟”然一聲炸開。
將那裂開的縫隙一點點兒的修補彌合了。
但葉盞卻心痛得立身不穩,連連往後退去。
最後更是直接往後仰倒,根本立不住。
“盞盞…”
就在她即將摔倒在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