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拿那些首飾買通了初蕊,讓她來謀害本宮!昭和宮的人什麼沒見過,會偷你芳和宮的東西!”

鳳思嬈渾身氣得顫抖,臉色通紅,她罵完了馮心玥,又拽著太皇太後衣角哭訴道:“太皇太後……您可要為嬈兒做主!嬈兒的病剛有起色,便有人暗裏使壞,不想嬈兒好起來!”

太皇太後陰沉下臉,她瞅了眼哭哭啼啼的鳳思嬈,又看了眼輕輕啜泣的馮心玥,最後將目光投向了段翊瑾。

“皇上!這件事你怎麼看?”

段翊瑾緊了緊眉頭,“回祖母,這件事疑點頗多,現有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嫻妃謀害昭貴妃!”

此話一出,馮心玥明顯鬆了口氣,而鳳思嬈震驚地看著段翊瑾,緊咬著紅唇,眼淚更是嘩嘩地流了下來。

“但……嫻妃的首飾究竟是被偷的,還是送的……這也無從得知!那叫初蕊的宮女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沒有證據,朕不能隨隨便便就怪罪任何一個愛妃!”

“皇上倒是公正得很呐!”太皇太後冷哼一聲,她明知道段翊瑾偏袒馮心玥,可他的話卻又挑不出錯處,她心裏再是不爽落,也隻好先將不滿咽下。

惜時站在一側,將這幾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不得不說,馮心玥這招反殺的確漂亮,這樣一來無論初蕊是不是被買通的,鳳思嬈也都有陷害馮心玥的嫌疑。

一旦雙方都有害對方的嫌疑,這就不好定任何一方的罪。

再者鳳思嬈有太皇太後撐腰,而馮心玥可是皇上嫡係那一派的。

惜時雖看不清段翊瑾的表情,但他想護著馮心玥,卻又得顧忌著太皇太後,想來他的表情也是尷尬至極!

還有那太皇太後,看著像是為主持公道而來,而實則是為了試探段翊瑾如何處置。

鳳思嬈是代表了鳳家,她自然是希望看到段翊瑾直接處置馮心玥,向她鳳家表忠心。

可段翊瑾一直都是扮豬吃虎的主,如今龍椅越發坐穩,自然不甘心再受製於她。

但朝中太皇太後黨羽眾多,一時半會段翊瑾還是有所顧忌的!

惜時將這幾人的心思摸了個透,她正好奇段翊瑾會如何處理,便瞧見段翊瑾似乎朝她這邊投來了不善的目光。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如今這兩個人在頤和殿吵吵鬧鬧,這成何體統?皇上究竟想怎麼處理?”

太皇太後不耐煩地反問一句,她就想知道段翊瑾是否還忌憚鳳家,忌憚她!

“祖母!兒臣覺得其中可能是一場誤會!”段翊瑾神色微凜,錚錚有詞。

“誤會?能有什麼誤會?”

“整件事情是由於那張字條!朕問了昭貴妃,昭和宮上下並未找出字跡相符之人,而也未有人親眼見過那個叫初蕊的宮女進入醫女的房間!所以……”

段翊瑾朝著某個方向頓了頓,“這字條也可能是那醫女所寫,然後再交給昭貴妃!”

“荒謬!那醫女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好處?”太皇太後怒問道。

“祖母莫急!這隻是兒臣的猜測!或許她想向昭貴妃邀功表忠心,又或許她醫術不精無法再醫治昭貴妃,所以用這樣的方式給自己留條後路?畢竟這許多時日過去,昭貴妃也沒有完全康複!”

鳳思嬈向來對段翊瑾言聽計從,此話一出,她竟覺得段翊瑾說得很有道理。

如此想來,疑點重重,隻怪她當時太過魯莽,竟沒有到這一層。

鳳思嬈眼神閃爍地看著太皇太後,心裏頭暗暗將所有一切怪罪在了惜時身上。

太皇太後似乎早就料到段翊瑾會這麼說,她轉過身,朝惜時的方向,揮了揮手。

惜時會意,趕忙走了出來,跪在了二人麵前。

“昭貴妃的病,若是哀家沒記錯連宮中的禦醫也束手無策!這尋醫皇榜張貼數月,也沒見著幾個大夫能妙手回春的!可這醫女進宮不過十來日的光景,昭貴妃的病便有了起色!皇上如何能說她醫術不精呢?這醫女也是人,又不是什麼大羅神仙!昭貴妃的病都多久了,能有如今這般已經是很不錯了!”

惜時斂聲屏氣地貼在地麵上,她似乎能感受一道惡狠狠的目光正盯著她的後腦。

太皇太後越是替她說話,段翊瑾便越不會放過自己。

倏然,段翊瑾笑了一聲,那笑聲滲人得讓人有些頭皮發麻。

“祖母說得是!兒臣也不過是猜測而已!”段翊瑾妥協了幾分,又對地上的惜時問道:“那字條確實不是你寫的?”

惜時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鄭重地道:“確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