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大理寺的侍衛來稟,他們本想收殮屍身,可一進牢房,那醫女便睜開眼,站了起來!那幾個侍衛嚇得不清,以為是詐屍!在反複確認之後,才斷定那醫女是活了過來!”
高順一五一十將來稟侍衛的話告訴了段翊瑾,而他自己和段翊瑾一樣,都異常震驚。
高途他是知道的,他要殺的人,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難道是容喜說了謊?可高途是如此謹慎的人,會允許容喜敷衍他嗎?
而且當日看守的侍衛已經驗過,那醫女的確是沒了氣息。
高順腦海中不停地揣測各種可能,可每一種可能都被另外種可能否定。
而他既然有這種疑惑,段翊瑾自然也有。
隻見段翊瑾眉頭緊鎖,一雙冷眸深不可測,他看了眼徐沐,幽幽地道:“既然人活著,就將人帶過來!”
高順一聽,焦急地反駁道:“皇上不可!這醫女忽然活了過來,奴才看是有蹊蹺!奴才聽聞,越池國曾有一種巫術,能讓人起死回生,可活過來的人卻逮活人便咬,極具危險!”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皇宮中施行巫術?”段翊瑾反問道。
“奴才隻是想起這件事!皇宮中明令禁止巫術!奴才想,無論誰就算借他十個膽子,怕也不敢做這樣的事!隻是……這醫女起死回生,皇上不得不小心謹慎些!”
段翊瑾眼眸一沉,他忽然想到段翊鴻,他研究巫蠱之術多年,又曾請巫師暫住王府之中,莫非是他?
段翊瑾越想越覺得蹊蹺,他細想片刻,決定親自前往大理寺一探究竟。
段翊瑾隨便打發了徐沐,說等他調查清楚再做定奪,徐沐無奈,隻能訕訕離開。
對於惜時的救命之恩,他已經盡力報答,剩下的隻聽天由命。
段翊瑾匆匆來到大理寺,大理寺的侍衛瞧見段翊瑾,一個個跪倒在地,渾身直打哆嗦。
那看守牢房的侍衛挨了一百板子,沒多久便斷了氣。
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大理寺上下戰戰兢兢,生怕段翊瑾大怒。
大理寺卿孔司道,大理寺少卿徐睿也是下朝之後才知道此事,二人在大理寺門口小心翼翼地恭迎段翊瑾,甚至已經做好了掉腦袋的準備。
段翊瑾沒心思問責二人,而是讓二人趕緊帶他去了牢房。
“你們可有去看過那個醫女?她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段翊瑾突然問話,讓孔司道和徐睿驚了一跳,二人相互對視一眼,最後孔司道謹慎地開口道:“回皇上,微臣和徐大人二人下朝才知曉此事,微臣也去牢房查看過,那姑娘的確活了過來!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之處!隻不過她就坐在牢中,問她什麼她也不答話,就像是沒聽見一般!”
段翊瑾眉頭一緊,轉而瞥向了徐睿,“徐大人當時也在場?”
徐睿一拱手道:“回皇上!微臣和孔大人是一道去的牢房,孔大人問話的時候,微臣也在場!那姑娘確實如孔大人所說,一言不發!”
段翊瑾陰沉下臉色,心中不由地猜想此事到底和段翊鴻有沒有關係!他甚至有些後悔,同意段翊鴻在王府裏研究巫術。
段翊瑾來到牢房外,隻見一個清瘦的倩影背對牢房坐著,她仰頭一直盯著牆上外巴掌大的窗戶,對於他們的到來,她絲毫不在意。
孔司道朝牢房內吼了幾聲,在聽到段翊瑾也來到牢房的時候,惜時紋絲不動的身軀,微微顫了顫。
眾人瞧見惜時有反應,這才明白惜時並不是真的有異常,而是不願意搭理他們。
段翊瑾瞥了眼孔司道,雙眸中充滿了質疑。
孔司道尷尬地埋下頭,臉色通紅,下巴上的胡須微微顫抖著。
他輕咳一聲,轉而故意提高聲響對著惜時吼道:“大膽顧惜時!皇上在此,還不過來拜見!”
孔司道以為惜時會乖乖就範,結果惜時仍舊如同磐石般坐在那裏,扭頭看了孔司道一眼,便沒有了動作!
孔司道暴跳如雷,他堂堂大理寺卿審過多少案子,見過多少犯人,從未像今日這般丟人,更何況還是當著段翊瑾的麵。
段翊瑾戲謔地看著孔司道,他故意不動聲色,想看他如何處理。
孔司道渾身一緊,厲聲吼道:“來人!將牢房門打開,本官要親自審問這個藐視天威的犯人!”
段翊瑾悶不吭聲,似乎默認孔司道的做法。他也想看看,惜時到底有沒有被巫術控製,有沒有危險可言。
侍衛打開牢房門的那一刻,孔司道似乎有些後悔,萬一那犯人對他不利,他豈不是很被動?
可如今騎虎難下,當著段翊瑾的麵,他隻能硬著頭皮,進了牢房。
孔司道朝後望了一眼,眾人眼神灼灼地看著他們,似乎像是在瞧什麼稀罕之物。
孔司道雖然不信什麼神鬼之說,但想到死而複生這種奇事,他心裏也有些發毛,甚至將惜時誤認為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