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你是何處得來?”鳳藺羽問道。
“回大將軍,這藥是民女上山采藥之時偶然發現的!那草藥周圍經常會有動物的屍體,民女發現那些動物之時,有些還有氣息,可肚子裏的腸子全都已經腐爛了!”
鳳藺羽一驚,冷眸閃過一道寒光,他似乎已經可以預見高途痛苦呻吟的模樣。
鳳藺羽極為滿意惜時的法子,而段翊瑾若有所思地看著惜時,或許是沒有想到惜時竟有如此歹毒的一麵。
可再一想,高途給她下過毒酒,她用毒藥,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似乎也合情合理。
“既然如此,就按大將軍的意思辦吧!”段翊瑾緊了緊眉頭,又看向了高順,“高途是你的義父,等一切了結,善後之事將由你處理!千萬別出差錯!”
高順恭敬領命,暗暗地鬆了口氣。
高途識破了容喜身份,他早就在想該如何暗中解決高途,現在有了這麼好的機會,他恨不得立刻就取了他的命!
段翊瑾揮了揮手,讓鳳藺羽和惜時先去昭和宮瞧鳳思嬈,高途之事全權交給了鳳藺羽。
二人一走,高順立馬走到段翊瑾身側,擔憂地道:“皇上!”
“怎麼?想替你義父求情?”段翊瑾眉頭一挑不等高順說完,便反問道。
高順一驚,立馬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奴才自知義父罪不可恕,怎敢求情讓皇上不悅呢?奴才隻是想到萬一義父對大將軍說了些不該說的,皇上和大將軍剛剛緩和的關係可就......”
段翊瑾緊了緊眉頭,忽然冷笑道:“那便讓他開不了口便是!”
高順猛地抬頭對視上段翊瑾冰冷的雙眼,“是!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
段翊瑾滿意地笑了笑,一揮手便讓高順退了下去。
入夜,頤和殿偏僻的配房中傳來一聲碗碟打碎的聲響。
高途捂住咽喉,麵部扭曲地瞪著一側麵無表情高順。
高途撕扯著嗓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響,他猛地撲向高順,卻被高順一腳踹倒在地。
高途顫抖地手指高順,瞪大的血眸似乎就要爆出,憤怒的眼神似乎在質問他究竟為什麼這麼做。
高順居高臨下地看著高途,冰冷的語調仿佛比寒夜還要冷上幾分。
“高公公!你可千萬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要不是你自作主張惹怒了皇上,皇上怎麼會處決你!沒辦法......你知道太多了!皇上擔心你在鳳藺羽麵前說些不該說的,便讓我將你毒啞了!”
高順忽然冷笑,尖銳而乖張的笑聲回蕩在整個屋內,似乎在嘲笑此時連狗都不如的高途,又似乎在得意自己唾手可得的權利。
高途氣得麵如豬肝,他劇烈地咳嗽起來,強撐著想要爬起。
正在此時,屋外的響動引起了高順的注意,他朝高途冷哼嘲諷道:“高公公!永安街上的容氏酒坊你還記得吧……那把火燒死了我的父母……可你對我容晟有再造之恩!待你死後,我會替你收屍的!”
高途瞪大了雙眸,難以置信地看著高順,他沒想到自己留在身邊多年的義子竟然是容氏的孩子!
高途悔不當初,可他已經說不出話,若他還能開口,他一定要問問他當初願意跟他進宮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高順拉開門,瞧見迎麵而來的鳳藺羽和惜時,他謙卑地站在一側,恭敬朝鳳藺羽行禮。
鳳藺羽渾身散發著令人膽戰的殺氣,他瞥了一眼惜時,惜時識趣地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瓶遞給他。
“大將軍可千萬小心,別沾染到自己!”惜時提醒一句,鳳藺羽冷哼了一聲,便走進了屋子,關上了門。
惜時和高順看著門窗上晃動的身影,各懷心思。
倏然,惜時對高順冷冷地說道:“看來小順子公公早就打理妥當了!可還稱心如意?”
高順眉頭一皺,“姑娘這話是何意?”
“這毒凶得很,高公公一聲都沒吭,這不是小順子公公提前打理的?”
“我隻是奉命辦事!”高順眯了眯冷眸,淡淡地說道。
“你跟在高公公身邊這麼久,難道也相信他守不住話?”
高順看了一眼惜時,他覺得今日的惜時很是不同,她身上彌漫著一種難以捉摸又令人恐懼的氣息,仿佛你的一舉一動都被她所洞悉。
“我相信沒有用,得讓皇上相信!就像姑娘讓容喜給皇上的那封信,我是覺得高公公才不會那麼蠢將一切告訴你,可偏偏皇上不信!”
高順聳了聳肩,臉上極為平靜。
惜時笑道:“那小順子公公可得把嘴守嚴實了,這高公公一死,你可就是知道皇上秘密最多的人了!”
惜時看了一眼屋子,又看向高順,好似在暗示他什麼。
高順緊了緊眉頭,目光篤定地道:“多謝姑娘提醒!我自會小心謹慎!絕不會成為第二個高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