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惜時替鳳思嬈把完脈後,便出了昭和宮,去永和宮替太皇太後醫治。

在惜時到永和宮時,桂嬤嬤已經在門口守著了。

惜時朝桂嬤嬤行了禮,便隨著桂嬤嬤去見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戴著翠綠色的抹額躺在塌上,她閉著眼睛,時不時還皺了幾下眉頭,似乎在強忍著疼痛。

惜時跟在桂嬤嬤身後進了寢殿,這才發現原來寢殿中還有一個人在。

那人穿著鵝黃繡花對襟襖裙,白色狐皮披風,她坐在床榻一側,愁眉緊鎖。

那人瞧見桂嬤嬤身後的惜時,先是一愣,一雙靈動的大眼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

惜時見到那人,也是驚詫,那日段翊瑾在昭和宮審問之時,這人就坐在馮心玥的身旁。

桂嬤嬤看了一眼那人,對惜時道:“這是伶月公主……太皇太後這幾日不適,伶月公主日日在這裏守著!”

惜時一顫,更是多看了伶月幾眼,想不到當時的小姑娘已經長得那麼大了。

算起來伶月還是她嫡親的表妹,她小時候曾是蕭宓的自己還抱過她。

或許是出於前世血緣關係,惜時對伶月自帶了一些憐惜,又見她守著太皇太後,好似擔憂的模樣,心裏總有些不爽落。

誰讓當時身為皇後的姑母忽然暴斃,而太皇太後總是針對蕭家的人,這不得不讓她往最壞的情況去想。

她懷疑她姑母的死和太皇太後有關,可她一直沒有找到證據!

現在自己姑母的孩子,守在太皇太後身邊,這叫她如何不在意。

惜時掩住神色,恭敬地朝伶月行了禮,而伶月雖是公主,卻半分嬌氣也沒有,她起了身同樣回了禮。

惜時愣怔,越發對伶月心疼與喜愛。

桂嬤嬤小心翼翼來到榻前,瞧了瞧太皇太後,輕聲道:“太皇太後……顧醫女來了……”

太皇太後眼皮似有千斤重,她眨了幾下,才虛弱地睜開一條縫。

“顧醫女來了?”太皇太後蒼老的聲音開了腔,似乎還想說什麼時,才發現身側竟然還坐了個伶月。

太皇太後細長的眉頭皺了皺,她輕咳兩聲想要坐起。

桂嬤嬤和伶月趕忙一人一邊將太皇太後扶起,又將一個大大的靠枕墊在了她身後。

惜時緩緩朝前,小心翼翼地行了大禮後,便又朝前邁了幾步,仔細地替太皇太後把了脈。

“顧醫女……太皇太後如何?”桂嬤嬤眉頭擰緊,關切地問道。

“太皇太後脈象平和,身體倒是無礙的!”

“可太皇太後已頭疼兩日……怎麼能說無礙呢?”桂嬤嬤焦急地反問道。

惜時笑道:“太皇太後怕是吹了風,風邪入體,才會頭痛不止!一會我施銀針,將風邪排除體外,這頭痛自然就好了!”

惜時說著,打開了藥箱,取出幾枚又細又長的銀針來。

太皇太後看了一眼桂嬤嬤,桂嬤嬤會意,便對一旁的伶月道:“伶月公主……顧醫女要替太皇太後施針!您隨奴婢出去用點點心如何?”

伶月瞧了一眼太皇太後愛搭不理的神色,便識趣地起了身,說了兩句關心的話語,便隨著桂嬤嬤出了寢殿。

惜時就針拿捏在手中,細細的針尖散發著星點的光芒。

太皇太後眉頭緊鎖,正當惜時要在她頭上施針時,太皇太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略有些尷尬地道:“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哀家看不得這些尖尖的東西,還是往頭上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