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後,段翊瑾在書房作畫,高順小心翼翼地走進書房,他識趣地站在一側,不敢去打擾段翊瑾。
段翊瑾揮灑自如,看著心情極好,他未抬頭卻開口問道:“這幾日顧惜時在幹什麼?”
高順抵著頭,恭敬地道:“回皇上,這幾日顧惜時除了替昭貴妃醫治之外,又去兩次永和宮,其餘倒是去太醫院的時候比較多!”
高順秉著呼吸,未聽見段翊瑾聲響,他細想了片刻,又接著道:“顧惜時似乎和伶月公主走得比較近,聽說顧惜時還替伶月公主的侍女治好了癰疽之症!另外......還有鳳大將軍......”
聽到鳳藺羽的名號,段翊瑾手中的筆一僵,停在半空,他銳利的眸子看向高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高順緊了緊眉頭,猶豫了會,還是開口道:“另外曾是鳳大將軍麾下的副將鳳岐,現在是禁軍統領,曾在宮門口和顧惜時見過幾次麵!”
“鳳岐?”段翊瑾眯了眯冷眸,心中暗自猜忌顧惜時是否暗中和鳳藺羽勾結?若是讓他發現顧惜時背叛他,那他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段翊瑾按捺住心中躁動的怒火,狐疑問道:“他們為何見麵?你又可知他們說了什麼?”
高順一愣,搖頭道:“奴才隻是聽守門的侍衛說瞧見他們二人見麵,但具體說了什麼,奴才便不知曉了!”
“但......”高順頓了頓,又補充道:“有傳聞說鳳岐屬意顧惜時已久,而鳳大將軍有意想撮合二人!”
高順一口說完,心如擂鼓。
他原本不想將二人見麵之事告訴段翊瑾,可是若是自己不說,也會有其他人告訴段翊瑾。
與其別人添油加醋,不如通過自己之口說出來。
畢竟鳳岐曾是自己的好兄弟,以後容喜還要他來照應,若是能幫他得償所願,也不辜負他們之間的情誼。
而顧惜時本來就是一個醫女,若能和鳳岐喜結連理,也算是幸事一樁。他雖然不喜歡顧惜時,但若是沒有她,恐怕容喜早就成了高途的替罪羊。
高順正是想得如意,誰料他猛然聽見啪得一聲,緊接著一隻斷成兩截的毛筆滾到了自己腳下。
高順一驚,他自知段翊瑾動了怒,連忙跪在地上,顫抖地聲線連忙說著:“皇上息怒!”
“好一個鳳藺羽!他竟敢將我的人來拉攏他的手下!他何時把朕這個皇上放在眼裏!”
段翊瑾滔天的怒火震耳欲聾,驚得高順趴在地上,連頭也不敢抬。
高順還是第一次看到段翊瑾發這麼大的火氣,而是還是如此直言不諱地嗬斥著鳳藺羽的不是!
高順此時心裏也糊塗了,不知段翊瑾是因為鳳藺羽的自作主張而發怒,還是因為聽到鳳岐和顧惜時私下見麵而不悅!
高順覺得段翊瑾非常反常,似乎隻要提到顧惜時,段翊瑾便變得無法自控!
“皇上息怒!這些隻是傳聞!沒有真憑實據!或許二人隻是恰巧遇見而已!”高順拿捏不住段翊瑾的心思,眼下隻能先安撫他的情緒。
“雖無真憑實據,但也絕對不是空穴來風!顧惜時也真是有能耐,這宮中凡是有些身份的,幾乎都和她有關!”
段翊瑾恨恨地說了一句,高順眼珠轉兩圈,聽著段翊瑾的話,像是在吃醋一般。
於是,高順試探性抬起點頭,應聲道:“這不是皇上正希望的嘛?顧惜時接觸的人越多,能讓她牽製的人便越多,皇上才能動一發而牽全身!”
高順說完,忙把頭埋得更低。
段翊瑾神色微緩,高順說得不錯,他當初留下顧惜時就是想利用她離間鳳藺羽和太皇太後,他要讓整個鳳家潰敗之後,他才能真正掌握皇權,不再受人牽製。
段翊瑾瞧了眼跪在地上的高順,他悶悶地哼了聲,讓他起了身。
高順恭敬地站在一側,忽然又想到什麼,便對段翊瑾道:“皇上!說到此事,最近後宮之中也不是很太平!有傳聞說......”
高順有前車之鑒,不敢輕易稟告,便試探性地看了看段翊瑾。
段翊瑾冷笑,“這後宮又有什麼傳聞?”
“奴才不敢說!”
段翊瑾目光一沉,“讓你說,你就說!”
高順深吸口氣,“後宮中有傳聞,說要立昭貴妃為後......嫻妃娘娘領著其他幾宮的娘娘似乎在張羅向昭貴妃祝賀的事了!”
高順說完,又戰戰兢兢起來,他以為段翊瑾會發怒,誰知段翊瑾竟然大笑了幾聲,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趣事。
“想不到這立後的消息竟然傳得如此之快!”段翊瑾目光淩厲,嘴角張揚著譏誚,“還有這個嫻妃當真沒有令朕失望!”
高順很是費解,立後乃是大事,有人如此在後宮散布謠言,段翊瑾不去調查質問反倒事不關己,自己樂了起來。
“皇上……要不要去調查一番,看看誰如此大膽敢散布謠言?”高順神色嚴肅,極為恭敬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