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蕉眉頭緊鎖,還未等伶月說完,春蕉驚恐地問道:“殿下當真要告訴那醫女這些嗎?”
伶月篤定地點點頭,還催著春蕉趕緊去昭和宮。
春蕉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道:“殿下為何要做這些?奴婢覺得倘若顧醫女能成為妃嬪也是好事一樁,至少李大人那,殿下也好少一個對手!”
“你懂什麼?這事和李大人有什麼關係?就算沒有顧醫女,本宮和李大人也絕無可能!你趕緊去昭和宮吧!少在這裏囉嗦!”
伶月白了春蕉一眼,又將她往前推了幾步。
“可是殿下......你就算告訴顧醫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這事她自己又做不了主!更何況這是一件好事,多少人盼著能當上主子呢!”
春蕉慌忙又補上一句,在她看來實屬沒必要特意去惜時那裏說一聲。
然而伶月並不這麼認為,若是她不知曉這件事便罷了,可她現在知道了太皇太後和風思嬈的心思,她覺得應該提前告訴惜時。
雖然她們在皇宮之中,很多事都身不由已。
她看了後宮嬪妃太多爾虞,勾心鬥角,那些嬪妃都是表麵上風光,可實則過得如何隻有她們自己最清楚。
數次接觸下來,伶月覺得惜時不同於旁人,她沒有因為自己是個不受寵的公主而捧高踩低,相反無論她想做什麼,惜時總會無條件支持甚至替她出主意。
隻要她身體不適,無論何時惜時總會在自己身邊盡心照顧。
她雖是公主,可在這後宮之中,哪個不是長了一雙勢力的眼睛。
所以,她不想惜時和那些妃嬪一樣過著光鮮卻又淒慘的生活,她雖能力微小,可還是盡自己綿薄之力讓惜時免淪為皇權下的犧牲品。
她提前告知她,也好讓她早做準備。
春蕉拗不過伶月,隻好改道去了昭和宮。
她隨便尋了個理由去了惜時的住處,她還未進門便瞧見屋中躺著個陌生女子。
春蕉緊了緊眉頭,她沒有進屋子,隻是將惜時喊了出來。
“春蕉姑娘……你怎麼來了?是伶月公主哪裏不舒服了嗎?”惜時眉頭擰緊,一臉焦急。
春蕉搖了搖頭,她謹慎地朝屋裏探了一眼,瞧著那人像是昏睡的狀態,才開口輕聲道:“殿下今日在永和宮聽到太皇太後和皇後說起你的事來,皇後有意將你許配給禁軍統領,而太皇太後則是想將你賜給皇上當妃子!而且這事太皇太後已經和皇上說了!殿下讓我來告訴你一聲!讓你早做打算!”
春蕉一口氣說完,也不等惜時反應,她福了福身子,慌慌張張扭頭就走了。
惜時整個人懵懵地回到屋內,細細思索著春蕉說的話。
這時躺在榻上的琉璃睜開眼睛,忽然開口問道:“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難道不願意入主後宮?”
惜時瞥了琉璃一眼,直言不諱地道:“不願意!”
琉璃微微一愣,嘲諷地笑道:“為何不願意?能成為皇上的嬪妃不比你當這個醫女好?若是再有皇上的寵愛,一步登天,平步青雲了!說不定還能和欺負你的皇後娘娘平起平坐!”
惜時白了她一眼,皇後這個位子本來就是她的,她也曾身居高位,統領六宮,這區區嬪妃的位份先別說她瞧不上,單從段翊瑾而言,她便千萬個不願!
她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又豈會再嫁他一次?
琉璃看出惜時心事重重,一分欣喜都沒有,她歎了口氣,想到自己的處境,半點都由不得人,不由得對惜時產生了同情。
“你可知太皇太後為何要將你送給皇上?”琉璃口吻忽然變得嚴肅,一雙眸子憐惜地看著惜時。
惜時一愣,嘴角勾起嘲諷,“因為我這張臉像皇上死去的母妃!因為我是個毫無仰仗的醫女,她可以隨意拿捏!”
琉璃驚詫地看著惜時,眸子中流露出讚賞之色,“原來你什麼都知道!”
“畢竟從大理寺死裏逃生出來的,哪能不清楚他們的心思!”
惜時冷哼著,倏然她冷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曠的房間,無比滲人。
琉璃緊了緊眉頭,費解地盯著惜時,反問道:“你笑什麼?”
“我在想皇上會不會答應!要和一個和他母妃長得相似的人同床共枕,難道他不會膈應嗎?”
琉璃臉色一紅,她還以為惜時不想成為妃嬪而有些行為反常,沒想到她竟然想的是這樣。
琉璃輕咳一聲,尷尬地道:“你小小年紀,竟開口說這些,也不害臊!”
惜時看了看琉璃,想著琉璃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而她前世已經成親好多年,所以有些話她覺得自然,而琉璃卻不能理解。
“男人和女人之間,也就那麼一回事!更何況那男人還是坐擁天下的皇帝,喜歡便拿來玩弄一番,厭倦了便可以隨意丟棄!身份卑微的女子,難道隻能當成男人的附屬,任人擺布的玩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