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上下打量著李譽,她思量著這下朝已經有段時間了,這李譽像是有意在這裏等自己,便狐疑問道:“李大人,你找我有事?”
李譽眼眸中劃過一絲驚訝,解釋道:“今日聽聞惜時姑娘被冊封為寧安縣主,在下特來恭賀!”
惜時緊了緊眉頭,疑惑的眼眸中透著警覺,“李大人會有這麼好心?”
惜時忽而輕笑一聲,兩手一攤,“既然李大人是來恭賀的,這次可有準備賀禮?”
李譽臉色擠出幾絲尷尬的笑意,他搓了搓空空的兩手,解釋道:“今日太過匆忙,還未準備……”
“李大人來找我定不是為了恭賀我吧?若是有心恭賀,為何不帶賀禮?如此匆忙來找我,我猜定是與容喜有關!”
惜時未等李譽說完,便直接戳破了他。
李譽仍舊洋溢著笑容,這笑意不像是尷尬,倒像是謊言被戳破後的無賴。
“惜時姑娘果然聰慧!在下也不拐彎抹角了……”
李譽收斂了神色,口吻變得嚴肅起來,“前幾日,容喜那酒研究得差不多了!今日聽聞姑娘被封了縣主,特意想請姑娘一道去品酒!也算是為姑娘賀喜了!”
惜時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從上到下打量著李譽,口吻嘲諷地道:“這才像是李大人嘛!其實李大人不用拿道賀做幌子,上次我答應你去品酒,便一定會去!隻不過……李大人一切都安排好了嗎?”
李譽朝前一步,輕聲地道:“姑娘放心!一切都妥當了!故地重遊,才能品鑒出浮生若夢的意境!”
惜時滿意地點點頭,看來李譽已經打點好了大理寺。
惜時正要隨李譽出宮,她看了看伶月,隻覺得伶月此時神色與以往不同,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羞。
惜時一看便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說伶月與李譽也算般配,一個有貌,一個有才!
惜時眼眸一轉,拉上伶月對李譽道:“今日伶月公主也在,不如一道去品酒,也好多一個人出出主意!不知李大人可否同意?”
李譽看著一眼伶月,他作揖輕笑道:“有兩位佳人一道品酒,乃是李某的榮幸!”
惜時拉著伶月正要邁開步子,可伶月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緋紅的臉上略有些尷尬。
惜時轉過身,將伶月拉到一旁,問道:“你不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伶月偷偷看了李譽一眼,她還從未和李譽有如此之近的距離,又聽說要和李譽一道品酒,她的心恍若小兔亂撞,可作為公主她明白她若去了,便是僭越了。
此時的她,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一旁的春蕉見此,卻是上來對惜時斥責道:“我們殿下是金枝玉葉,哪能如你一般隨意!殿下在這後宮之中一向循規蹈矩,從未出過宮......”
“春蕉這話就不對了,循規蹈矩和出不出宮怎麼會有關係呢?殿下又不是去做壞事,隻是隨我一道去品酒而已!倘若真出了事,便說是我強拉著殿下去的,定不會讓殿下受委屈!”
惜時此話一出,春蕉像是鬆了口氣,倒是一旁的伶月略有些生氣地瞪了春蕉一眼道:“春蕉你怎能如此無理!惜時現在已經是縣主了,你說話要注意分寸!還不給縣主道歉!”
春蕉抿了抿委屈的唇瓣,她看了看惜時,剛要不情不願地開口。
誰料惜時搖了搖頭,對伶月道:“春蕉隻是擔心你罷了!何錯之有?不過……今日出宮,殿下可千萬別對別人提起!若是有人問起來,你便說是我拉你一道去了良醞署!”
伶月乖巧地點點頭,她給春蕉使了個眼色,打發了她,便隨著惜時李譽二人出了宮。
可走著走著,伶月似乎發現了不對勁,這並不是去良醞署的路!
惜時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放心!不會把你賣掉的!”
伶月不再多話,任由惜時牽著,而她的雙眸卻一直緊緊地落在李譽的身上。
等到了大理寺門口,伶月抬頭看了一眼牌匾,她心底一顫,反問道:“不是去品酒嗎?到大理寺來做什麼?”
伶月知道犯了過錯的皇親國戚或是十惡不赦與皇室有關的犯人會被關押在大理寺,而大理寺因酷刑聲名遠播,裏麵自然也有不少枉死的人。
伶月對大理寺一直諱莫如深,還未進門,她便覺得一股刺骨的陰冷之風撲麵而來。
她緊緊攥起惜時的胳膊,仿佛她不是來品酒,而是來受刑的!
“這大理寺我待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嚇人!你跟緊我便是了!”
惜時溫柔地安撫一句,二人緊跟在李譽身後進了大堂,又穿過走廊來到一處偏房中。
李譽打開門,惜時緊跟著步入,隻見房中紫金香爐升著嫋嫋青煙,屋子的中央擺放著一暖爐用來熱酒。
那桌案上整齊得擺著一些點心和小菜,惜時環視一圈,瞧見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笑著喊道:“容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