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譽與嵐漪皆是詫異一愣,可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這幾個時辰,他們對黎璟刷新了一波又一波的認識,隻要和那醫女有關的,黎璟再怎麼不正常也是正常至極了!
“王爺現在要那禁軍的雙手......李大人快想個辦法!”嵐漪將自己撇清,畢竟那人可是禁軍統領,難度較大,而殺人這種事情,他可是做不出來的。
李譽雙眸中冷光閃過,他鄙夷地看了一眼嵐漪,又故意順著黎璟話鋒說道:“那鳳岐何止一雙手的事!據李某所知,他對惜時姑娘還有非分之想!要我說,應該跺去他的手腳,剜去他的雙眼,拔掉他的舌頭才能解恨!不知玄王意下如何?”
黎璟麵無表情地看著李譽,許久後,才幽幽道:“如此......甚好......”
嵐漪渾身一顫,未能想到一向文質彬彬的李譽竟如此凶殘,他驚異地來回看了看二人,竟輕聲對李譽問道:“不知李大人何時動手?”
“怎麼?嵐漪兄也有興趣?”李譽譏笑道。
“不不......這種場麵,不太適合我們這種俗人!李大人要動手的時候,我還是回避比較好!免得給李大人添亂!”
李譽冷笑一聲,又若有所思地對黎璟道:“不過......鳳藺羽將鳳岐調來禁軍,是為了監視段翊瑾!鳳岐若是一死,朝堂必定會有不小的風波。到那時,也不知惜時姑娘能不能獨善其身!”
黎璟反複琢磨著李譽的話,鳳岐是鳳藺羽的人,若是現在死了,鳳藺羽定會認為是段翊瑾所為。
惜時是鳳藺羽帶進宮的,又得鳳岐屬意,而段翊瑾對惜時的態度,怕也早已引起了鳳藺羽的注意。
鳳岐一死,無論是鳳藺羽還是段翊瑾,都會牽扯上惜時,到那時惜時反倒脫不了身了。
黎璟悶悶地嗯了一聲,他抬頭望上夜空的圓月,輕歎道:“那便先留著他一命!等一切了結,本王親自動手!”
李譽嘴角上揚,拱手恭維道:“玄王英明!”
嵐漪眨了眨眼睛,他此時才發現原來李譽把黎璟的心思拿捏著死死的,那鳳岐他原本就沒打算去殺,他是故意這麼說,反讓黎璟來放過他。
嵐漪正是想得入神,隻見黎璟忽然飛身而下落入院中。
緊接著,李譽也跟著跳了下去,李譽回頭看了嵐漪一眼,瞧他木訥地留在原地,便又調侃道:“嵐漪兄怎麼還不動?難道舍不得這裏?”
嵐漪回過神,剛要反駁,隻見李譽行雲流水般地落在地麵,他拍了拍塵土,頭也不回地走了。
“你們等等我……我……怕高……”嵐漪欲哭無淚,他不敢大聲說話,怕驚動了禁軍,隻敢小聲地求李譽幫忙。
然而,此時院中哪還有什麼人,嵐漪隻好硬著頭皮,閉著眼睛跳了下來。
……
惜時被鳳岐送到凝雪軒,他派了一隊禁軍守在了門口,又命凝雪軒的內侍去太醫院請太醫給惜時診治。
他本想親自留下照顧惜時,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想到害了惜時的賊人還逍遙法外,他便決定先去一趟頤和殿。
他瞧著秋棠那小丫頭對惜時還算衷心,也有情有義,便將她留在屋中照顧惜時。
其餘人等,他已經和禁軍說明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進去!
鳳岐大步流星地朝頤和殿奔去,而此時的頤和殿正彌漫著濃厚的硝煙。
徐睿和段翊鴻在大殿上對峙,二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段翊瑾坐在龍椅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二人,眼神晦暗不明。
“皇上!端親王知法犯法,以下犯上,還請皇上公平執法!杜絕一切巫術!絕對不能姑息養奸!”
徐睿拱手,言之諄諄,渾身上下散發凜然正氣。
段翊鴻冷哼一聲,根本沒將徐睿放在眼裏。
“端親王!徐大人說你私設祭台,偷行巫術,可有此事?”段翊瑾開口質問道。
段翊鴻拒不承認,他拱手反駁道:“回皇上!臣弟冤枉!臣弟設下祭台,城中無人不知!若是臣弟有心私設,應該找個絕對隱蔽之處,怎麼可能讓徐大人輕而易舉地找到?再者……徐大人說臣弟偷行巫術,不知徐大人是否有切實的證據來證明臣弟的祈福法事就是巫術?”
段翊瑾眯了眯冷眸,又看向了徐睿。
徐睿一愣,恭敬地道:“微臣雖然沒有證據表明端親王施行的法事到底是不是巫術,但端親王將越池巫師奉為上賓已久,每逢十五便會在府上研究巫術,這朝中也是人盡皆知!再加上……”
徐睿淩厲的目光瞥了一眼段翊鴻,他從衣袖中取出一麵幡旗,雙手呈上,又道:“此旗微臣已找人瞧過,名為引魂幡!不知道端親王這祈福法事,為何能用到此物?難不成是想招引先祖之魂來祈福嗎?”
段翊鴻默不作聲,雙拳悄然緊握。
他無從解釋這幡旗的事,因為這引魂二字一出,他便知段翊瑾已經知道他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