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鴉雀無聲,寂靜得仿佛能聽見長箭在空氣中震動發出的嗡嗡聲。
“我好像太用力了,把東淩公主的箭都射穿了!這……應該怎麼算?”惜時佯裝慌亂無措,卻是故意提高了聲響。
徐柔汗顏,即使是她來射箭都不能保證正中靶心,更別提將對方的箭貫穿!
這箭術沒有七八年的磨礪根本達不到,而惜時這才射了第三次,便達到這種歎為觀止的地步!
“縣主……你當真之前沒有射過箭嗎?”徐柔是難相信地問道。
惜時笑了笑,想來徐柔的疑問應該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
“柔貴妃……民女是個醫女,以前怎麼會可能會摸過弓箭呢!”惜時搖了搖頭,又伸出兩手道:“若是經常射箭之人,手指和虎口會有很厚的繭子,柔貴妃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民女的手上是否有繭子?”
徐柔好奇地來回翻看著惜時的手掌,惜時手指雖有些粗糙,但那也是常年采藥製藥才會有的痕跡,和練箭的繭子真的毫無關係。
徐柔一陣唏噓,驚歎道:“縣主真是天賦異稟!這才剛摸上弓箭,竟然就能正中靶心,還貫穿了東淩公主的長箭!”
惜時笑著謙虛地道:“這還是多虧了柔貴妃的指點!若不是柔貴妃教的好,民女也不會如此僥幸能射中靶心!”
徐柔被惜時說得臉頰微微浮上些紅色,若真像惜時說得那般,那簡直狠狠打了赦東淩的臉!
赦東淩狠狠攥緊拳頭,目光像是淬了毒般地瞪著惜時。
倏然,左骨都侯大笑起來,直呼精彩,又挑釁般地對赦東淩道:“東淩公主……若不是你要讓對方三支箭,現在贏的人便是公主了!東淩公主箭術雖然厲害,那小縣主似乎更有天賦!”
“什麼天賦!就是運氣好些罷了!”赦東淩不服氣,惡狠狠地反駁一句,可她丟了麵子,心裏早就恨透了惜時。
赦西辰眯了眯冷眸,他深知放任不管,隻會讓人更加詬病赦東淩,於是他來到段翊瑾麵前,行禮道:“皇上!如今勝負已分!是東淩輸了!寧安縣主天賦異稟,深藏不漏,讓在下大開眼界!我們輸得心服口服!”
段翊瑾龍顏大悅,他沒有料到惜時竟然能贏,他按耐住心中的喜悅,還謙虛地安撫了赦西辰和赦東淩幾句。
段翊瑾朝惜時投去讚賞的目光,他轉過身重新走進大殿,眾人跟在段翊瑾身後相繼也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然而殿外,段翊鴻愣怔地看著惜時,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與自己擦肩而過。
伶月欣喜地迎了上去,眼眸中還帶著淚花。
“你當真是要嚇死我!那弓這麼重,你怎麼能舉得動,又能射中的呢!”伶月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她還沉浸在剛剛的驚心動魄中,悸動的心還未能平靜下來。
“興許我天生神力?這隻是僥幸,下次就不一定!”惜時拍了拍伶月的手,安撫著。
一旁的段翊鴻將二人的對話聽了進去,很顯然他是不相信惜時說的僥幸之詞。
惜時那三次箭循序漸進,一次比一次接近靶心,那樣的手法,更像是一個熟手有意對對手進行羞辱!
能如此精準把控中靶的位置,絕對不是一個剛拿起弓箭的人能做得到的!
段翊鴻腦海中閃過惜時最後射箭的畫麵,那樣的身姿,那樣的眼神,讓他不禁將許多年前蕭宓射箭的模樣交織在一起。
段翊鴻雙拳悄然緊握,眼眸深邃地看著惜時離去的背影。
惜時和伶月剛落了座,隻見赦西辰在大殿上公然請求段翊瑾進行第二場比試。
段翊瑾緊了緊眉頭,他未料想惜時能贏得比試,所以才想比試三場來挽回些顏麵。
可現在惜時贏了,他反倒不知應該比試什麼了。
按照規矩,這場比試應該由他來定比試的內容,可之前赦東淩也提過琴棋書畫統統不能比。
段翊瑾思忖片刻,可仍舊未想出應該比什麼。
正在此時,李譽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他來到大殿中央,對著段翊瑾一拜道:“皇上!對於第二場比試,微臣有個想法!”
段翊瑾眼眸閃著精光,“哦?李愛卿見多識廣,不妨說說看這第二場的比試應該比些什麼好?”
李譽微微頷首,“微臣最近在研究河圖洛書……突發奇想有一些新鮮的玩法……”
赦西辰眉頭一擰,還未等李譽說完,便打斷道:“李大人說的可是九宮圖?”
李譽臉上露出恭敬的笑意,反問道:“太子殿下知道九宮圖?”
赦西辰雙手背後,渾身散發著傲嬌之氣,“本太子三歲之時便已涉獵了九宮圖,不知李大人想怎麼用此比試?”
李譽笑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那九宮圖耳熟能詳,無論是縱橫斜哪個方位相加的數都為十五,隻要熟悉口訣要解出並不困難!但在下將那規則改了一下,三行變六行,三列變六列!一共三十六宮,隻用一到六,分布各行各列不能有重複,先解出者便能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