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時驚詫地看著白晚晚,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把出了滑脈之象!

明明她已經給了白晚晚避子丸,而白晚晚又如此堅定地不想要孩子,那為何現在有懷孕之象?

惜時眉頭緊鎖,她俯下身,對著白晚晚耳畔說道:“婉妃……你可認得我?我是顧惜時……”

白晚晚渙散的瞳孔中似乎閃過一道精光,可她哀求地看著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可惜時還想再開口問她什麼時,白晚晚忽然又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她目光陡然鋒利,如同獵物般地瞪著惜時。

突然,白晚晚猛然起身,朝著惜時的脖子咬了一口,霎時惜時脖子血流如注,染紅了一片衣襟。

秋棠見此,趕忙向前推開了白晚晚,高順愣怔在原地,竟有些不知所措。

白晚晚雖綁住了手腳,但她在踏上瘋一般地來回蠕動,她滿嘴的血漬,卻不是鮮紅,而是暗紅。

惜時捂住脖子,額頭冷汗直流。

秋棠焦急地哭了出來,硬是扯下身上的衣裙按在了惜時脖子上。

“高公公!你怎麼還愣在那裏!婉妃娘娘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像是發瘋地將寧安公主咬傷了!你怎麼也不去請個太醫來?”

秋棠情急之下對高順吼了起來,高順也顧不得去責怪秋棠的失禮,他入宮這麼久也沒見過這麼古怪的病症!

那白晚晚如同野獸般見人就咬,他一刻也不想留在此地,於是他連滾帶爬地衝出偏殿,去稟告了段翊瑾。

秋棠鄙夷地看著高順離去,又扶著惜時坐下,惜時虛弱地盯著榻上的白晚晚,隱約地感覺她眉心的紅痣似乎在閃著光芒。

惜時輕喘著,她緩緩閉上眼睛,認為定是她自己失血過多,出現了幻覺。

然而她底咯噔,猛然想到一件事來,那便是她的血中有毒,白晚晚吸食了她的血,會不會……

惜時陡然睜開雙眼,隻見白晚晚似乎安定了幾分,她頭發淩亂,隻是呆滯地看著她,最終眼白一翻,暈了過去。

惜時在秋棠攙扶下,艱難地起了身,她不敢相信剛剛替白晚晚把脈的結果,或許是因為白晚晚瘋症發作,才擾亂了脈象。

於是她趁白晚晚暈過去之後,重新給她把了脈。

秋棠心中一緊,她自家的主子如今都這樣了,還想著救別人,讓她忍不住地心疼和擔憂。

秋棠故意將身體擋在了白晚晚的前麵,若是白晚晚又發作,至少她可以幫惜時擋一擋。

惜時重新替白晚晚把脈之後,眉頭越發擰緊,白晚晚確實是懷孕了!

惜時想到她給白晚晚的避子丸,她想問問白晚晚究竟有沒有按時服用藥丸,可如今白晚晚暈了過去,又像是發瘋一樣認不得人,她什麼也問不出來。

惜時忽又想到白晚晚身邊的侍女紅綃,似乎她今日還未瞧見過她。

“你可知婉妃身邊那個叫紅綃的侍女去了哪裏?婉妃如今這樣,也不見她在跟前伺候!”惜時好奇地對秋棠問道。

“奴婢也不知……不然奴婢去飛鳳殿問問?”秋棠扶著惜時坐下,忙接了句。

惜時點點頭,她現在就想弄清楚白晚晚為何會懷孕?是她有意為之,還是另有原因!

如今白晚晚懷了孕,她又得了瘋病,惜時亂了神,不知該如何去醫治她了!

更何況,她到現在連白晚晚發瘋的病因都沒找出來!

秋棠瞧著惜時神色凝重,又急著找紅綃,她不敢耽擱,便趕忙出了偏殿,去飛鳳殿打探消息。

高順一溜煙地回了大殿,大殿上仍舊是一片歌舞升平,繁榮祥和之態。

高順小心翼翼地來到段翊瑾身側,輕聲地在他耳畔說了些話。

鳳思嬈側耳傾聽,雖斷斷續續隻聽得幾個字,但從段翊瑾那震驚和慌亂的神色中,鳳思嬈知道白晚晚這病病得不輕,並且還連累了顧惜時。

鳳思嬈眼眸低垂,她不知白晚晚突然發病是不是給她下了蠱蟲有關!

而榮華公主的信中也未提到施行蠱術之後會有如此瘋癲的症狀,不過信中卻說過,中蠱之人若是達成所願,倒是會有些反常的舉動。

鳳思嬈如此一想,忽然心頭一喜,莫非白晚晚已有了身孕?

鳳思嬈輕撚起帕子佯裝輕輕擦了擦嘴角,而她早已按耐不住激動,甚至有些慶幸前些日子將段翊瑾留在了昭和宮。

馮心玥瞧著二人微妙的神色,她抿著唇瓣,鼓起勇氣向段翊瑾詢問了白晚晚的情況。

段翊瑾僵硬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意,隻道白晚晚是舊疾複發,如今已經穩定。

而正在此時阿提曼接著段翊瑾的話,又詢問了惜時的情況,既然白晚晚病情穩定,為何不見惜時重返大殿?

段翊瑾隻好和眾人解釋惜時怕白晚晚病情反複,特意留在了偏殿照料白晚晚。

段翊瑾舉起酒盞敬了眾人一杯,才將剛剛的尷尬緩解。

眾人低眸喝著杯中的美酒,卻是各懷心思。

黎璟看著惜時空空的席位,他忽然想起赦東淩的話,心中總覺得哪裏不踏實,這種不安的感覺讓他極不舒適,甚至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