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領著顧清趕緊去找惜時,然而顧清走著卻發現那不是去往凝雪軒的方向。
“秋棠姑娘……你是要帶我去哪裏?”顧清狐疑地問道。
秋棠腳下未停,她眉頭擰緊著,小臉上露著幾分嚴肅擔憂之色。
“今日在昭和宮中的瀲灩湖上發現了一具女屍……寧安公主一早便被皇後喊了過去!”
顧清目光一凜,他想起國宴上鳳思嬈要將惜時送往匈奴的事,他恨不得將那虛偽的女人碎屍萬段。
“寧安公主是個醫女,又不是仵作,皇後娘娘讓她過去做什麼?”顧清沒好口氣地道。
秋棠歎了口氣,“這國宴剛剛結束,各國使節還在明楚,現在發生這樣的事,又是在昭和宮!皇後娘娘自然是不想把事情弄大!傳了寧安公主,也不知皇後打什麼主意呢!隻求我家公主平安才好!她身上還有傷……”
顧清聽此心口一緊,他佯裝不知惜時為何受傷,便又問了秋棠一遍。
秋棠怔怔看了顧清一會,她想著既然惜時既然讓她來找他,必定是可以信任之人,於是便將昨日在偏殿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顧清。
顧清聽後,眼底越發深沉,秋棠說的和李譽告訴他的大相徑庭,隻不過他忽略了一個細節,那便是白晚晚的瘋病。
可能秋棠也未對李譽說得如此詳盡,所以他在進宮前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顧清仔細思忖,他終於知道為何惜時如此著急地來找他了!
顧清沒有再說其他,隻是跟著秋棠趕緊前往昭和宮。
瀲灩湖邊,鳳思嬈特意遣散了眾人,隻留當時發現屍體的內侍和宮女在一旁,並且她下令不得有人將此事散播出去,否則便將那嚼舌根的人亂棍打死!
惜時看著那具已經浮腫發白的女屍,她的臉上被人劃了好幾道口子,又經過湖水的浸泡,早已麵目全非,無從辨認。
但從衣著上來看,應該是昭和宮的宮女。
惜時俯下身,她仔細瞧了瞧那女子的口鼻和手指,相對是比較幹淨的!一般若是溺水,口鼻中會有泥沙,而手指中也會有水草或是泥沙等等一些掙紮的痕跡!
那就是說這個宮女並非墜湖溺死,而是有人先將她殺害再拋屍湖底。
看這屍體的浮腫程度還有酸腐之氣,這人至少已經死了三天了。
然而惜時問了翠心,這昭和宮裏有沒有人失蹤,翠心搖了搖頭,目光閃爍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惜時心中嘲諷,自己也是傻竟然問出這種問題,這昭和宮哪天沒有人失蹤?
隻不過提前打發處理好了,埋了,扔了。
若不是現在正當國宴之時,鳳思嬈怕引火上身才如此重視,擱在平日,隻管將這女屍草草打發便罷了。
惜時輕歎口氣,又朝那女屍看去。
倏然,她無意間瞥見那女屍腹部似乎鼓起了一塊,她用手摸了摸,隻見她從那女子的懷裏竟取出了一個瓷瓶。
惜時反複端詳著瓷瓶,隻覺脊背發涼,因為那瓷瓶正是自己給白晚晚裝避子丸的藥瓶。
惜時心底咯噔,她顫顫地朝那女子看去,似乎已經猜到這人的身份。
鳳思嬈察覺惜時神色不對,便問道:“你可有什麼發現?”
惜時回過神,有意說道:“回皇後娘娘,此女子不是溺水死的,而是被人殺害再扔到了湖裏!”
鳳思嬈猶如晴天霹靂,她眉頭一擰,臉頰氣得緋紅。
這殺了人還將屍體拋在了瀲灩湖裏,這明擺著就是衝她來的,這是要趁著國宴栽贓嫁禍給她!
“有人想陷害本宮!查!必須給本宮查到底!”鳳思嬈氣得暈眩,若不是翠心在旁邊扶了一把,她此刻已經摔倒在地。
惜時將鳳思嬈的神色盡收眼底,這震驚的樣子不像有假,但惜時不能確定此事到底和鳳思嬈有沒有關係!
惜時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瓷瓶,她眸子中閃過一道精光,她故意抬手將手中的瓷瓶給鳳思嬈看了眼,“皇後娘娘!民女在她身上發現了這個!也不知......”
惜時話還沒說完,便聽見鳳思嬈不耐煩地道:“一個破瓶子當寶貝似得!也不知是哪裏來的賤蹄子,好死不活地在本宮的瀲灩湖!”
惜時仔細觀察著鳳思嬈的反應,鳳思嬈似乎不知道這瓷瓶是來曆。
也就是說,換藥的事,或許並不是鳳思嬈幹的。
不過仔細想想,若是這女人的死是鳳思嬈所為,著實不用拋屍在自己的瀲灩湖給自己找麻煩。
“皇後娘娘……這屍體不如先找個地方安置?等查出此人的身份再做處理?”翠心瞧著瀲灩湖周圍來來往往的內侍宮女,小心翼翼地在鳳思嬈耳旁提醒道。
鳳思嬈煙眉緊鎖,她目光示意了那兩個內侍,下令將那屍體先抬到柴房,再做定奪。
惜時緩緩起了身,不料鳳思嬈忽然對她道:“寧安公主懂醫理不如幫本宮好好查查這賤婢真正的死因,還有她到底是什麼人?也好助本宮盡快找出凶手!”